林震仙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宛如古钟回荡:“吏部尚书葛青,户部尚书谷中满,刑部侍郎、员外郎,礼部侍郎....”
他一口气列举了许多朝廷重臣,每个名字都掷地有声。
林臻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惊叹。
他甚至都怀疑廉强是不是乱咬的。
按常理来说,揭发个一两个贪官污吏也就罢了,可他倒好,几乎是把所有官员都得罪了个底朝天。
如此一来,他的家人往后在大乾还怎么立足?
常言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廉强一张嘴,轻描淡写地就把那些官员多年来积攒的赃款给悉数抖搂了出来。
导致他们彻底大出血,以后全家恐怕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他们能不恨得咬牙切齿,想方设法地报复吗?
唉,可怜的廉强啊。
你仅剩的九个儿子,一个月后能活下来半个就不错了。
林震仙言罢,目光未曾稍离林臻的面容,似乎在细细捕捉着每一寸情绪的变化。蓦地,他心中泛起一阵诧异。
然林臻非但没有丝毫惊讶之色,反而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惋惜。
这是何故?
林震仙温和而深沉地问道:“臻儿,你是什么想法?”
林臻恍若从沉思中抽离,眼神复归清明,缓缓言道:“祖父,但凡有官员落马,背后必有铁证如山,无可辩驳。只是狡兔三窟,被举报的官员不会把所有钱财都悉数上交的。对此事,我们自当置身事外,保持清正。”
“但与此同时,扶持新兴之士,培植栋梁之才,却是刻不容缓。您不妨将那些您深信不疑、才德兼备的官员适时举荐上去,方能确保朝纲稳固,后继有人。”
林震仙对举官的事情不为所动,只关注着钱财的事情。
他问道:“你的意思是,陛下在敛财?”
“正是,和官员相比,陛下才是大乾最穷的豪门。他在顾家的事情上尝到了甜头,所以这次打算利用廉强这个高级官员,来揪出其他贪官,逼他们交出赃款。可悲的是,此计虽妙,却难以奏效,陛下能从中捞得的油水恐怕寥寥无几。”
林震仙不由地从椅子上坐直身体:“你觉得能有多少?”
林臻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最多也就百万两的样子。但对于已经腐朽的大乾皇族来说,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