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婶说得唾沫横飞,口干舌燥,禾稻苗纯属当耳旁风,一点儿也没有听进去。
贺春生是什么人啊?那是军人!
她是能随随便便打探他工作上的事吗?也不怕被当成间谍给抓起来!
梅婶见自己说了那么多,禾稻苗依旧一副完全信任自个儿男人的小媳妇模样,怄得都要喷出一口老血来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挤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小禾同志,你也别说什么你男人不是那样的人,这话可不能说死了!你还年轻,不懂得男人的真心最是容易变的。看你们这岁数,是刚结婚吧?”
禾稻苗微微挑了挑眉:“是啊,刚结婚。”
梅婶抬了抬下巴,“啧”了一声:“这刚结婚,当然蜜里调油,但等十年、二十年……也别等十年、二十年,就孩子生出来以后,你们的感情可就不像这儿这么好了,到时候他可就会嫌弃你了!你要是不早点儿留个心眼,多多注意他在外头的事,可是会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算的!”
她长叹了一声:“男人啊,就是这样,可会算计人了!我就是被我男人给算计得死死的,连儿子都没了,这个岁数只能去外地讨口吃的……”
她提到自己的事,眼泪又落了下来,“呜呜呜”地哭泣着:“我那男人真是个没良心的,我家家里累死累活的,他在外头讨二房也就算了,还把我赶出家门,真是没天理呀!我的命真是太苦了……”
她拿着这些话都骗了多少心软的小姑娘了,一骗一个准。
年轻的小姑娘没有多少见识,眼神也是充满了清澈,遇上遭受苦难的人,总是会忍不住安慰起人来,且很快与人家熟悉起来,对人也没有多设防,很容易遭算计。
这样骗小姑娘的手段,梅婶驾轻就熟,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失手过一次。
她一边哭诉着,一边偷瞄了一眼禾稻苗,想要看看禾稻苗有什么反应。
禾稻苗木着一张脸看着眼前哭泣的梅婶,只觉得烦躁得很。
哭哭哭!有什么好哭得,跟祥林嫂一个样!
她们今天才刚认识,这人就没有任何分寸感!
不是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她不爱听的话,就是哭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谁知道这些所谓的悲惨遭遇到底是不是真的!
禾稻苗扯了扯嘴角:“梅婶,你的命是很苦!我娘说不让我和命苦的人靠近,会染上晦气的!要不你离开我们的车厢,回你的位置上去吧!”
梅婶的哭声骤然一停,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禾稻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