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深刻明白这点,赵不违才给齐王递了台阶,让齐王能稍稍有块遮羞布,不至于直接撕了牌坊。
这样的做法,才是一個齐王府幕僚应该做的事,那就是为主分忧。
而张伯来这番话,要说错其实也不算是错,重新用神策军的确就是饮鸩止渴,后患无穷。
可这番道理,其实不光是张伯来懂,齐王难道就不懂了?
因此张伯来这番话,其实是要齐王去死!
这么想着,赵不违就侧眼去看,果然看见大王微垂眉眼,看似神情平静,眼底却已闪过了一丝杀机,看着地上正磕头恳求的张伯来的眼神,更是冰冷。
而张伯来自觉满腔忠诚,只着磕头恳求,并未发现大王盯着自己的眼神又有多可怕。
“张先生。”
齐王淡淡开口,竟没有因张伯来的劝说而发怒,甚至还有些温和,只是这温和的语调,在窥得杀机的赵不违听来,却透着十足凉意,仿佛是一条冰凉入骨的冰蛇,直接钻进人的骨头缝里,令人胆寒。
张伯来的动作都是一顿,眼巴巴向上看去,却听齐王慢慢说:“你的忠心我很明白,你的劝谏也是金玉良言。”
“本王也不愿意用此法,可是你也清楚本王的处境。”
“代王与我素有仇怨,蜀王看情况文雅,却其实非常凉薄,一旦无用,就抛弃如草芥,还踏上一脚,务必不能翻身。”
“你说,我用了,只是将来有隐患。”
“不用,怕本王以及王妃世子等,都死无葬身之地。”齐王心平气和的问着:“换做是先生来选择,你会选哪一条呢?”
最后一句质问,语气并不严厉,却让张伯来下意识抖了下,接着,面前的人似乎站了起来,直接走了。
张伯来跪在那里,喃喃不能语,脸色也一下煞白。
等他抬起首来,想要说点什么时,却发现,齐王早就已走出去了。
他目光落在门口处,只看到了赵不违的衣摆一闪而过,不由苦笑一声,顾不上额头的伤口,叹了口气。
“这人死定了。”
赵不违是紧随着齐王离开,齐王临走前的眼神,让赵不违一叹,这个曾经的对手,以后再不会是对手了。
“世界上许多人自持聪明,却不懂谋主之道。”
“谋主之道,就是天下也好,大局也罢,任凭千种正义万般百姓,都不如主子一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