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这话,又触碰到了简渠的伤心事,让他听来句句都在剜心,再次一饮而尽的酒意也压不住,眼中不知不觉已噙了泪,忙用袖擦了,移时方透出一口气,苦笑一声:“是啊,方兄有家人挂念,自然得早早回乡,像我,家中曾有一妻,因我久久不中举,已病去了,就是想着有人记挂我,也是不能了!”
方文韶噎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苏子籍见了,忙捡着一些别的事与二人说着,也让二人心情稍好了一些。
酒过三巡,门外有人扣门。
“谁呀,这时打搅?”野道人出去开门,过一会领个人进来,虽穿着便服,可形态一看不对,让野道人和苏子籍都认了出来,这是个太监。
见太监站在屋门朝自己一礼,不说话,就知道,怕不是一个人来。
“我先出去一下。”苏子籍冲已微微有些醉了二人一拱手,就先出去了,到了大门外,才看到等在牛车中,同样一身便服的赵公公。
连忙上前施礼,但立刻被赵公公伸手扶住,连声:“使不得,使不得。”
“苏子籍,你今日得中会元,咱家特意来向你道喜!”赵公公笑着说:“你有这等才华,殿试也必高中,只是……”
话音一转,“夸官游街之后,还请到淮丰侯府处一述,检查下血脉。”
最后几个字已是凑近了,压低声音说的。
“还要检查血脉?”苏子籍心里一凛,清楚这必有用意,可这事自己也拒绝不了,只得答应了。
见赵公公说完就要走,请其进去喝一杯也被婉拒,苏子籍猛想起简渠的事,就又叫住赵公公。
“赵公公,有一事,还需您帮个忙。”简单解释了一下,不过是有人想见一见钱之栋。
去见朝廷重犯,赵公公竟没有丝毫犹豫,笑着:“这简单,拿着这个令牌,到时你可带着人去看望。”
从怀里一掏,就随手掏出一个令牌递给了苏子籍。
很熟悉的皇城司百户令牌。
这样容易,这当然有自己身份的原因,同时显然在钱之栋彻底无法翻身,这案子已成了铁案,并不如之前那样严防死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