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陆青颔首而应:“吾奉令与苏公子往南洋县公干,一路险阻重重。幸得苏公子屡施援手,方免祸难。”
遂详述南洋县小酒馆中,与林风、苏峻三人唱三簧,苏峻佯为玄阴门人,与林风争玄阴宝盒,误遇玄阴门四象诸人。后与玄阴四象相斗,苏峻与白陆青中幽梦无痕散,囚于马车。苏峻竭力以智逃至密林,于密林中遭豹子袭,苏峻为救白陆青奋勇杀豹,却为其抓伤。玄阴门杀手继踵追杀,二人入虎穴被逐,白陆青绝望,苏峻决绝。母虎引开追兵,方得脱险。至小郭庄又被围,白陆青不屈,苏峻怒吼杀敌。幸林风一路尾随至小郭庄相救,朱雀反水诛余众。每每命悬一线,然凭勇智运化险为夷。白陆青慨叹,若无苏峻,恐已殒命黄泉。
白陆青言至动情处,眼眶泛红,眸中晶莹闪烁。双唇轻颤,欲语还休。往昔清冷之颜,此刻多了几分温婉与感激。微扬之颔,亦稍稍低垂,似卸尽防备。双手紧紧揪着苏峻之衣袖,如执救命之索。发丝微乱,散于颊畔,更添楚楚之态。凝眸苏峻,眼神之中,满是敬仰与依赖,那目光似能穿透人心,令人感其内心之波澜。
白子轩闻之,时而紧张,时而感慨。白陆青与苏峻之亲密之举皆入其目。初时,眼眸微怔,讶然之色尽显。继而,讶色渐化为复杂情愫,一丝失落悄然而至,漫上双眸。
其神态紧绷,眉头微蹙,双唇紧抿如线。目光灼灼,凝视白陆青揪着苏峻衣袖之手,似此手牵动其心魂。往昔对白陆青之宠溺呵护,于此刻化为难以名状之纠结。
白子轩心中波澜骤起。素日视白陆青若珍宝,呵护备至,未曾料想,有朝一日,其竟于他人身前露出这般依赖之态。苏峻,此人猝然闯入他们之生活,却在须臾之间,赢取白陆青之敬仰与依赖。
白子轩既为白陆青得可依之人而欣慰,又因己于其心中之地位恐不复唯一而失落。暗自忖度,许此乃成长之代价,白陆青终将有己之人生轨迹,而己亦不能永将其护于羽翼之下。然又难抑担忧,苏峻是否当真值得白陆青如此托付,能否恒守于其,免其受丝毫之伤。诸多念头交织于心,令白子轩心境久久难平。
知府余朝安亦在旁不时颔首,对白陆青与苏峻之勇敢机智赞赏不已。
白子轩转视苏峻,微笑而言:“苏公子,舍妹承蒙照拂,子轩在此谢过。”
白陆青闻兄长之言,双颊绯红,秋水之眸含情脉脉望向苏峻。心下暗喜,兄长竟如此赞誉苏公子,可见苏公子之品行确为上佳。忆及与苏公子一路经历,那生死之境,携手之缘,心中更添几分旖旎。又思及苏公子之智勇,于危难中护众人周全,实乃豪杰之士。此等人物,若能常伴左右,何其幸哉。面上却故作矜持,然那微微上扬之嘴角,难掩其内心之悦。其面上顿染绯色。垂眸之际,长睫微颤,双手亦不自觉绞弄衣角。
其心若揣小鹿,慌乱且甜。既为兄长相赞苏峻而悦,又觉羞涩难当。忆及与苏峻相处之点滴,其温柔、勇敢、担当,每一瞬皆令人心动。此刻,唯盼苏峻闻兄长之言,知其于己家人心中之位。
悄然抬眸望向苏峻,目光含期待与喜悦。心下暗忖,不知苏峻作何反应?是否亦如己般,因这份认可而欣喜?亦感激兄长之体贴,明兄长乃为己之幸福计。遂暗下决心,定当珍惜与苏峻之情,不负家人之期望。
苏峻坐于白陆青一侧,静视此景,心中感慨万端。素未睹白陆青如斯温柔之态,于其印象中,白陆青向为坚强勇毅之女子。
苏峻忙拱手行礼,恭然曰:“白兄言重矣。白姑娘勇毅坚强,聪慧机智超于常人,实乃其福泽深厚,命数宏大,在下不过略尽微薄之力。”
苏峻乃补言:“南洋县之密林,吾等遇南洋县衙官兵设伏。玄阴众人,武功高强,然南洋县数捕快率官兵百余人,虽占地利,竟不敌。玄阴之众,凶悍异常,吾等苦战,折损百余人。后至小郭庄,又逢遭遇战。吾与白姑娘偕村民合力,亦是苦斗。幸得林风一路寻迹尾随至此,相救吾等。朱雀反水,诛灭玄阴门三象及余众。朱雀者,乃玄阴四象之首,身世坎坷。其与林风情愫暗生,亦述玄阴门之事。且言林风先赴落云城主府禀报,而其继续潜伏玄阴门,伺机而动。吾自小郭庄返南洋县后,嘱钱庄掌柜持拜帖赴南洋县衙,将一路遭遇及玄阴三象等众已被剿灭之事报南洋县令知。且言南洋县或有玄阴门余孽,令其暗中布控,有消息则报寒江郡,叮嘱务必小心行事。”
知府余朝安与白子轩闻之,怔然发呆。余朝安捋须沉思,半晌方道:“此事重大,玄阴门余孽不可不防。苏公子思虑周全,实乃可嘉。”
白子轩亦颔首道:“苏公子智勇兼备,此次剿灭玄阴门三象,厥功甚伟。吾且先述近日于寒江郡暗中访查之经历。稍后,吾等当速作商议,以防玄阴余孽复起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