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阔心脏猛地一悸,忙垂眸低首:“是。”
云熠离开时,忽又顿足回头:“那人具体在庆云县什么地方?”
沈阔怔愣片刻,才回:“就说在庆云县,没说详细。”
云熠甩袖而去,只留下一句:“没用的东西!”
僵在后面沈阔一脸懵:这骂的是我吗?
……
白泽草庐。
修竹交加围成篱落,像极了凤凰坳曾经的院子。
只是这里的土地,长不出四季野花,成不了四时果蔬。
站在院前的子明脸色惨白,手指连心之痛刚有些消停,便打了大大一个喷嚏。
苏柔捧来一件薄衫,要帮子明披上,却被子明伸手隔挡开了。
“我说过了,你无需再做这些。”子明淡淡地道。
苏柔眼底的忧伤一闪而过,她没有勉强,将薄衫放在子明面前的篱笆上。
“寻双说让你待在我这里,对你的伤情恢复有好处,所以才让你一直在这边。可是苏柔,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也知道我当初为何会出现在凤凰坳,我们之间不过逢场作戏,为何还要当真?”子明道。
苏柔年轻时曾是青楼挂牌雅妓。
她这一生中听得最多的一个词便是“逢场作戏”。
曾经如胶似漆的情郎厌腻了身边的女子,于是便用“逢场作戏”敷衍而潦草地结束一段关系。
多少女子听见这个词时肝肠寸断,羞愧难当。
她们不敢继续纠缠情郎,因为这简直自取其辱。
她们并非清白之身,自卑自贱已到骨髓里,有一段情缘已经是上天垂怜,哪敢继续争取情感上的公平?
但苏柔从不自轻自贱。
她当初做女妓,只是因为想活。
这世间的男男女女,都是一般骨肉一般皮。
一段感情只要纯粹,根本无需卑微。
“子明,你是做戏,可我不是。你随时可以全身而退,可我不能。你无需担心,等我想离开了,我自然就离开了。”苏柔说完,转身回屋里,拿起装着针线的竹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