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是我白泽神兽一族最恐惧的东西。”君阳犹如深陷在噩梦之中,额头冷汗涔涔,他再次摸了摸额头微微凸起的部分,“我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了,它看着,是不是像太阳?”
那枚原本像血珠的猩红,颜色变淡了一些,没有刚才那么红艳,呈现鹅黄色,看起来确实像一轮初升的太阳。
庄琬瑢猛地咬紧下唇,两只手的拇指不由自主掐在食指腹侧,似要将指甲盖压断。
“这是无畏印啊。”君阳粉红色的眼瞳无意识睁大,好像终于认识到某件荒唐事,有些惊,有些慌,有些做错事的难为情和无措:“我第一次认主,没有经验,好像搞错了。”
“你什么意思?!”庄琬瑢的神色陡然凌厉。
君阳平静地对上庄琬瑢的双眼:“子慕予才是我的主人,你,不是。”
“混账!”庄琬瑢衣袖一甩,骤然迸发的气机顷刻让十来株桃树倒伏。
君阳破烂的衣袍翻飞,可是面不改色,稳稳站在原地。
“认主这种事,也是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的吗!我是先神洲真正并且唯一的神皇血脉,你不奉我为主,还能奉谁!”庄琬瑢喝道。
她的暴怒中,隐藏着一缕慌乱。
君阳平静摇头:“我白泽神兽一族认主,从不认血脉。”
“可你曾说你认「道德踪」!”庄琬瑢道。
“没错。非有大悲悯心之人,练不成「道德踪」,也成不了圣人。我白泽神兽一族也不会现世。可是你没有练成。”君阳道。
“那子慕予呢?她就练成了?!”庄琬瑢声音尖利,因为情绪不稳定尾音挑起,听起来甚为刺耳。
“我不知他有没有练成。可他,给我赐了无畏印。他,让我双膝皆跪,额头点地。他,让我恐惧。而你,现在让我垂下头颅都做不到了。”君阳缓缓地道。
“我不信!”庄琬瑢倏尔便来到君阳面前,五指张开,一掌按在君阳头顶,猛地压下。
君阳完全没有用力,他的脖颈,本应由很多活动性关节筑立起来的血肉,此刻僵硬如铁。
他小小的身体,因为庄琬瑢耐心尽丧的猛力而左右摇摆。
庄琬瑢的手从君阳的头顶滑落至他的咽喉:“我要毁了你!”
君阳神态自若,冷眼睨着庄琬瑢:“你知道的,你做不到。”
庄琬瑢此刻真是五内俱焚,滔天的惶恐和不安笼罩全身,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掐住君阳的手变得潮湿,永远镇定且时常带有些能掌控一切的自信笑意的琥珀色瞳孔现在燃烧着焦灼的火焰。
事态怎会演变至此!
她费尽心思让秦时煅造绝世神兵君阳,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区区一件兵器纵然不足挂齿,可是她比谁都明白君阳的选择代表着什么!
君阳认子慕予为主,也就是说,他认为子慕予比她庄琬瑢更适合当这先神洲的主人!
这怎么得了!
庄琬瑢的手往前猛地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