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脖在旁边也帮腔道:“大当家的,俺喷子响的那当儿,那秧子都筛糠啦!车里随身拢着的萝卜片子【大洋】就一百多,身上还有插子【钢笔】、月子【怀表】,那小子白净儿的,也不像是跳子【兵警】啊!“
两个人的一番话让老石头也迷糊了,只是一愣神的空儿,老石头大声喊道:“崽子们!去了亮子【熄灯火】,扫埂子【搜营】!“
回头又对穿林虎道:“别急!等埂子上事儿明了,你多带把式马拉【好手老手】,叉上滑【骑马走】,赶趟儿!”
……
秦虎背着红儿跑了一段路后,没法再跑了,前面是一道高高的陡坡,秦虎只好把红儿放了下来。从身上把布索拿下来,在红儿的胸前背后绕来绕去,然后在她胸前打了个十字绦,小妮子平举着两支胳膊,任秦虎在自己胸前腋下绕来绕去地系着布索,虽然只是片刻的工夫儿,可还是脸上一片晕红,贝齿轻咬着下唇一声儿不吭。秦虎系好布索,用力拉拉,轻松地对红儿道:“丫头,别怕!我拉着你滑下去,下面站稳了叫一声。”
这样的下法对这个小妮子来说可不轻松,可不下又不行,轻声对秦虎道:“虎子哥,你拉住了俺,俺可下去了。”
秦虎鼓励地点点头,一点点放松绳索,看着红儿慢慢地滑落下去。等红儿在下面站稳了,秦虎抓起地上的火把,直接就往下跑,在突出的岩石上轻轻的几点跳跃,蹿起的身形就落在了小妮子的前面。把布索在红儿脖颈上缠绕好,拉起小妮子就走。俩人就这样走走落落,在黑夜的荒山里环环绕绕,进入一段儿艰难的跋涉。
这样走过了五道长长短短的陡坡,两人来到一条山溪边时,秦虎和红儿同时看到了山上时隐时现的一串火把。红儿‘啊’的一声就抱住了秦虎的胳膊,手上使劲拉着秦虎,跺着脚就想逃。秦虎盯着火把定定的看了几眼,估计追来的胡子不算太多,他们也开始在下陡坡了,看来这群家伙反应还不慢!
回头笑着拍拍妮子的头道:“别怕!他们追来也是送死,一会儿我就收拾他们。”说完拉起红儿就走。
小妮子看到追兵,心里有些慌乱,可走了这一大段的路,对秦虎已经有了些信心,拉着秦虎的大手,身体已经不像刚逃出来时那么僵硬了。一边疾行一边问道:“虎子哥,他们能看到咱俩不?”
“能!一会儿就看不到了。”秦虎随性地回答着。
“为啥?”
“前面咱找个地方,给他们留点好玩儿的东东,让他们慢点走。”
“他们为啥听虎子哥的?什么好玩儿的东…东啊?”
秦虎一边走一边观察着路上的地形,他在找一处可以安排陷阱的地方,给追兵点教训。刚才秦虎就想安排这些东西,只是觉得离开匪巢还不够远,吃了亏,他们可以快速回去报信儿,招来更多的追兵。现在经过刚才那几段难行的陡坡后,他们就是往回派人也得多走一会儿,现在可以找地方收拾这些家伙了。
穿过脚下的小溪,前面的山道一路是绊腿的蒿草,绕着贴身的石壁往前又走了十几分钟,身侧的沟越来越深,秦虎拉住红儿道:“你在这歇口气儿,我干点儿小活儿。”说完就动手就去解红儿围在夹袄上的腰围子。
小妮子的脸腾地就烧着了,扭着身子嗫嗫喏喏地小声道:“虎子哥,你要干啥啊?“
秦虎一愣,心说莽撞了,这个动作容易误会,赶紧道歉:“丫头,对不住啊!我用一下,一会儿再给你缠上。你坐下歇歇,我一会就回来。”
这个时候,红儿哪儿愿意秦虎离开自己的视线,就又莫名地跟着秦虎往回走。
秦虎把火把交给红儿,从腰间抽出柴刀,蹲在路边沟沿处砍断了一根鸭蛋粗的长树枝,把枝枝叉叉快速修理掉,再从红儿身上解下的布带上,撕下两条细布条连成一条布线,一头牢固地绑在树枝的一端,然后扒着石壁把树枝架在三米多高的石壁上,石壁上两块儿突出的岩石正好成了一个支架。秦虎开始前后路上拣大一些的石块,然后小心翼翼地一块块儿摞在支架和岩壁中间,十几块石头把树枝压的微微弯曲时,秦虎轻轻拉着布线隐在蒿草里,从小路沟沿上拉过一支手指粗的灌木条,把布线这头固定好,火把放低照一照,布线正好悬在蒿草丛里。
悬雷准备好了,回身一看,只见在火把的光亮下,红儿那双星辰般的眼仁儿里满是欢欣雀跃。秦虎轻声道:“好了,我们走吧!你还想等在这儿看戏啊?”
小妮子并没有动,一手高高举着火把,一手伸给秦虎看,润白如玉的巴掌里托着刚才秦虎解下来的布带子,蛮腰弧臀窈窕的身子在火把悠然晃动的光亮下轻轻地扭摆了几下,那意思是说:“俺举着火头儿,你还得给俺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