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太清观的路上,文似锦眼见赵兴成情绪低落,故而努力寻找话题同他交谈,试图让他开心起来。
此次洪元城之行,文似锦本来是想着带赵兴成去散心的,不料李白水的搅局,竟使得他心情愈发沮丧了。一想到这,文似锦心里就十分过意不去。
宝墨道长独自一人,缓缓走在赵兴成二人身后,她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极剑门与烈刀门因为师祖辈的恩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立了将近一个甲子。
今日,若不是为了谨遵师父遗训,为了那个世代守护的承诺,她断然不会来到南霞山。
仔细地观赏着南霞山的一草一木,宝墨道长不禁回忆起了自己的师祖。她心中默默念叨着:“想必师祖也很想亲自来看看吧!”小时候,她曾经无数次看到师祖孑然一人站在北露山山顶,远望东南,任云海翻滚,沉思良久。
赵兴成归心似箭,脚下的步子迈得飞快。他迫切地想要回到太清观,尽快向灵修道长询问清楚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
文似锦和宝墨道长为了不落下,不得不屡次加速,紧紧地跟上他的步伐,并让他走慢些, 别跌着了。
赵兴成全然不听,只顾前奔,后面索性小跑起来了。
不一会,三人就来到了太清观北门。
此时,宝墨道长和文似锦皆是气喘吁吁。她们大声叫住赵兴成后,便与他挥手告别,缓步下山。
赵兴成则心不在焉,自别过她们后,继续一路小跑。
很快,他就踏入了玄元殿,来到了灵修道长的厢房。紧接着,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哽咽地问道:“灵修道长,您能不能老实告诉我,我父母到底还在不在?”
“阿成,你这是怎么了?你今天不是跟阿锦去洪元城游玩了么?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事了?”灵修道长一脸狐疑地反问道,说完立刻伸出双手,走上前去,想要将他扶起。
“我和文姑娘今天在街上被李叔叔抓住了。若不是宝墨道长出手相助,我们就要被抓回南渊国了。李叔叔说父王和母后都已经离世了。他还说韩叔叔取代了我父王的国主之位。”
赵兴成如连珠炮般地说道。他一时之间无法改口,至今仍不愿相信李白水是个坏人。
“李叔叔?宝墨道长都牵扯进来了?阿成,你别急!我们先到旁边坐下,有事慢慢说。”灵修道长不慌不忙地扶起了赵兴成,并和他一起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随后,他又为赵兴成倒了杯热水,让他冷静下来。
赵兴成喝下一杯热水,心情稍稍平复,就将今天下山的事情娓娓道来。中间,他还顺便解释了李白水的来头,以及宝墨道长为何会出现。
灵修道长静静地听他讲述完毕,沉默了半晌,不由感叹道:“哎,世事难料啊,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看来是瞒不住你了。没错,你父母确实都已离世。韩正帆如今已成为新的国主,如今的南渊国战乱四起。至于你所说的李白水,包括他所在的霸刀门应该都在为韩正帆效力了。”
赵兴成听到灵修道长说出真相,“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灵修道长立马起身走到他跟前,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柔声宽慰道;“好了,阿成,坚强点!明净大师就是不想让你伤心,所以才让我想办法努力瞒着你的。你父王临终也交代过了,他不想让你回国复仇,他只希望你能在中原当个普通人,好好地活下去。”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现在还小,就先留在太清观吧。后面的事,待你学艺有成再做打算。父母的期望终归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等你长大了,你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自己,无论你做出何种决定,我们都不会阻挠你的!”灵修道长长吁短叹,神色凝重,继续说道。
赵兴成默默地擦干了泪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谢谢灵修道长,请您明天就教我武功吧!我要好好学艺,快点长大!”
“好的,那我们明天就开始。你不必担心,我们会护你周全,一切无需操之过急。”灵修道长又轻轻地摸了摸赵兴成脑袋,满脸慈爱地说道。
赵兴成点点头,目光坚定,眼神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与此同时,宝墨道长护送文似锦下山,两人一路谈笑风生。眼看天色渐晚,文似锦便热情地邀请宝墨道长到自己家中留宿一晚,宝墨道长欣然应允。
下了南霞山,两人沿着大道并肩而行。她们穿越了众多田间小路,终于来到一座村庄。村口矗立着的石碑上,清晰地写着“石头村”三个大字。
此刻已是傍晚时分,炊烟袅袅,牛羊也都入了圈。她们脚下的村道,较之田间小路要宽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