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自打当官之后还是第一次被人像狗一样压着完全动弹不得,他挣扎着扭过头,目光落在谢必安脸上,很奇怪,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面前这个看起来年轻冷峻的青年似乎有些眼熟,但无论他翻遍哪处记忆,他都找不到一张脸能跟谢必安对上。
谢必安撩袍坐在他对面,垂眸看着他说:“抚远号被劫,李敏的商铺有一批棉花就在船舱里,但当漕运衙门的人赶到九曲湾的时候,这批棉花被人一把火烧了,商人李敏也死于非命。有人在这批棉花的焚烧地上找到了盐。”
刘贤艰难地从变形的嘴里吐出几个含糊的音节,谢必安嗤笑一声,左手摩擦着右手腕上不太明显的疤痕,继续说:“而且是官盐,上好的官盐。刘大人,你在益州专管内外商务,有人明目张胆在益州贩售官盐,你竟然一概不知?”
黄花梨的桌面平整光滑,却也冰冷异常,贴着刘贤的脸让他有种趴在刀锋上的感觉。其实从他离开程府的瞬间就想通了其中蹊跷,只是彼时已经太晚,等他催促下人快马加鞭赶回徐家时,暗格里的账簿已经不翼而飞。
这本账簿是他私下里藏着保命的,现在落入谢必安和程进的手里,后果可想而知。回到家后,他在院中独坐了两个时辰,最后在整个人冻僵之前下了一个重大决定。
他并不打算将谢必安和程进给他下套的事报告给曹正淳,而是连夜写了一封放妻书,让妻子带着儿子和女儿一同离开徐家。第二天一早,他照旧去衙门点卯,然后等着谢必安出手。
果然,不到晌午,常五直接带人闯进衙门,将他带到位于城南铜雀巷的一处三进大院。
谢必安没有将他关进录事参军衙门,说明他已经知道录事参军衙门口里有内奸。只有一点他搞不明白,谢必安是如何从益州众多官员之中锁定他,并且快速联合程进给他下套的?
是因为李敏?不,李敏这条线早就断了,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是录事参军衙门里的内奸被抓了?
刘贤艰难地转动眼球从下方看向谢必安,这种屈辱的姿势让他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问他:“谢大人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谢必安没说话,刘贤注意到他放下了抚摸右手腕的左手。
一旁的常五开口说:“少废话,知道什么说什么?你们是怎么跟李敏勾结在一起贩卖官盐的?除了你和李敏之外,上下线还有什么人?漕帮也是你们的帮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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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人就打算让我这么回话?”
常五更用力按了他肩膀,刘贤疼得哇哇大叫。
“自己是什么人不知道么?信不信老子拧了你的脑袋?”常五手一拍,桌面上的茶壶被震得乱颤。
刘贤又疼又吓,心里暗骂两个兵痞子,嘴上求饶说:“谢大人应该不会屈打成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