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间的感情掺杂了太多外物,比如余安对你的救命之恩,比如余芹对你的顺从和关心。”
“真正的喜欢,应该是抛去对方对你的好之外,你还能够愿意和她继续走下去。在每一次见到她颠沛流离之时,都想着要为她丢下这一座江湖,只想与她安度余生。”
白小雨反问他:“这些感觉,你有过吗?”
徐怀谷哑口无言。
许久,他惭愧道:“确实不曾有过。上次想把她送去扶摇宗修行,一心也都只想着让她能有一个好的未来,至于离别的伤痛,还真没有多少。”
白小雨问:“那你和她结为道侣,是在可怜她,然后感动你自己吗?”
徐怀谷脸色大变,眉头紧锁,在细细品味这白小雨的话。
白小雨有些忧郁地说:“你也许不太相信,可我觉得事实也许就是如此,只是你的内心不愿意承认罢了。余芹和柳婉儿毫无疑问地都喜欢你,可你对她们的关心,是建立在她们关心你的基础之上的,你要明白,这不算喜欢。而你与庄野云的关系却不同,那恰好是一种平等的态度。你的内心是有些喜欢庄野云的,只不过道德告诉你,你不该喜欢她,所以你从心底里就否认了自己喜欢她这一说法,连你自己都没有发觉。直到庄野云死在樊萱的手下,这感情才终于爆发了出来。”
徐怀谷不知如何回答白小雨,只是不住叹气。
她接着说:“你知道吗?天底下的修士,十有八九都有心魔。而那些没有心魔的修士,反而不是那些九境十境的大修士,恰好是那些一二境的小野修。一名大修士活了起码八九十年,历经世事沧桑,难道不曾为哪名女子动过情,不曾与朋友亲人生离死别过?在世事这坛子酒里泡久了,多多少少会带上一点俗世的味道。只是他们之所以能够继续一路修行的缘故,却不是斩却了心魔,也是压制心魔。”
“心魔一旦滋生,便如同烙印一般刻在心间,没有办法斩除,只能压制。便如那与你一路北上的左丘寻,你可知道她真实身份是飞鱼洲的天生剑胎苏涒?”
徐怀谷点头,说:“我在许多人的口中都听过这个名字了,她以前很出名。”
白小雨这才继续说下去:“我这些年来听说过一些关于她的事迹。飞鱼洲有一座小宗门,名叫新雨宗,在飞鱼洲的境内,连三流宗门都算不上,可想而知,这座宗门有多差。可是有一天,新雨宗的一名弟子,也就是苏涒,在破三境的时候发现了心湖并未生出,而是生出了一柄飞剑,把这个初入修行的孩子吓了一跳。她请教过了宗主之后,新雨宗主大惊,知道这是万中无一的天生剑胎,赶紧雪藏起来,把她当做新雨宗的宝贝一样小心呵护,并且亲身传授给她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