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抬头望了望晴朗的天空,心里感叹:苍天开眼啊!
穆念慈没有留意到杨铁心的状况,她看了一下时辰,已然过了辰时。
可这时杨康还没有现身,她便知晓杨康是不会和他们一起回去临安了。
于是,她不再犹豫,动作利索地登上骡车,安坐在了包惜弱的身侧。
杨铁心见母女二人皆已坐好,也坐在马车前面,挥动手中的鞭子驱赶骡子,车轮滚滚转动,缓缓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这时,一直隐匿在远处的杨康从一棵粗壮的大树后缓缓探出身子,望着远方已然没了踪影的骡车,他眼里的神色复杂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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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酒醒的他不仅恢复了神志,昨夜的记忆也汹涌而来,让他眼前一黑。
不过,他也庆幸自己的失态不是在穆念慈眼前,不然他无法面对的人就要再多一个了。
几经犹豫,他还是顺着内心的感觉来了城门口,但他看到娘身边那个是自己亲生父亲的男人时,他无法迈开自己的腿上前去。
这个陌生的家庭让他痛苦,然而看着娘不同于王府中时时愁苦的面容,他内心也多了几分释然。
方才自己母亲对丘处机所说的话他也听到了,话中的关心让他心中积聚的阴郁消散了许多,也拂去了不少对母亲的埋怨。
罢了,如果这样的选择能让她快乐,他又何必打搅!
随后,待心情稍作平复,杨康看了一眼丘处机穿过的城门,也迈步走了进去。
另一边,穆念慈他们此次回临安,因为走的是官道,道路两旁大多是成片的田地,有的种着稀稀拉拉、长势不佳的粮食,有的则是无人打理、杂草丛生的荒地。
一路上几乎难以碰到什么过往的行人,只能听见骡车的轮子不停滚动发出的声响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不知行进了多久,出了一片幽深的林子后,他们远远望见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缕缕炊烟升起,在渐暗的天色中缓缓升腾,村子显得格外宁静而又祥和。眼看夜幕即将悄然降临,他们商议后决定在此歇息一晚。
找了个平坦合适的地方把骡车停下,杨铁心赶忙前去拴住骡子,穆念慈则扶着包惜弱下了车。
残阳如血,宛如一层浓稠的红纱,映照着蜿蜒曲折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