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低头看她，深邃的五官在灯光下落下一片阴影，眉眼间的神情温柔，他轻声询问：“梨梨，现在可以心疼我吗？”

喻梨弯眸道：“如果是因为切到手，我刚刚已经心疼过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可以。

看着男人眼中委屈的眼神，她没有反对男人低头蹭过来，而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开口：“柏京墨，我和沐成思聊天的时候，你在外面吧。”

她的声音平静，语气却满是肯定。

“在她说你有病的时候，你听到了。”

闻言，男人动作一顿，良久，他才轻轻“嗯”了一声。

“我听见了。”

那个时候，柏京墨正打算推门进去，可在听到包厢里的谈话后，他的脚步瞬间停住。

“你不怕他吗？”

“因为柏京墨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万一某天他突然犯病，就会陷入毫无意识的状态，到时候可能会伤及身边的人。”

沐成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却又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刹那间，柏京墨有一瞬间的恍惚，心脏摇摇欲坠，他低头怔怔地看着地面，手上的力道一点点收紧。

耀眼的灯光从头顶照下去，可男人身上却好似始终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阴影。

他就这样站在门口，安静且沉默地听着沐成思向喻梨揭露自己病态不堪的一面，听着对方劝诫喻梨远离自己。

放在以往，他应该是生气，甚至是发疯，然后不顾一切地冲进去阻止对方说出这些话。

可那一瞬间，他都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内心涌上深深的无力感。

因为沐成思说的没有错。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不仅控制不住情绪，现在还因为自己的事情把喻梨一起拉下水。

厨房里，男人慢慢抬起头，幽暗的眼底好似一口深井，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他却慢慢弯起眼睛，轻声开口：

“梨梨，我没有对她生气，这是不是算作进步？”

喻梨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低头，直至两人额头相互抵住，她注视着男人的眼睛，才慢慢开口：

“算进步。”

“但没有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