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疾蹲在地上捏起一个米象拿给正在摊粟米的李安君看,然后满脸好奇的问:“姑姑,粟米里怎么生了蚂蚁?”
“无疾,那不是蚂蚁,是虫,它们会吃咱们家的粟米。”李安君拿过李无疾手中的米象丢到地上回答。
李无疾连忙去跺爬来爬去的米象,小小的他也明白,如果家里的粮食被米象吃了,那自己就会饿肚子。他还记得前几天在无意间听到的话,只有吃上饭,才能活着见到那些还未回来的亲人,他还要守在家里等阿翁、次叔父和舅父回来呢!
独自扛了一袋粟米出来的李安容在看到李无疾“哐哐”跺着地面的动作后,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一家人齐心合力,黄色的粟米很快铺满了整个院子。
有麻雀和燕子落到地面上去啄那些米象,但也会有麻雀趁机偷吃粟米,它们很快被一直盯着院子的李安容用竹竿赶跑。
粟米上光影移动,当午后的太阳开始西移时,打听到有用信息的赵广汉重新穿上沾染了草汁的襦衣,和疤脸男人离开了树林。
疤脸男人心里已经猜了七七八八,他走了几步后直接对赵广汉说:“公子,我不看好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周郁瞎折腾了。”
“为什么?”赵广汉眯起眼睛望了望太阳问。
“公子,我虽然没有去过李家,可从昨天下午李夫人送的东西来看,李家至少是不愁吃穿,可周郁只有一座破旧的院子和二三十亩田地,怎么可能养的起一个漂亮女人。即使他俩以后能成,周郁能放心把一个美貌的良人单独留在家里三四个月?”疤脸男人接着讲,他不想周郁因为一个女人离开商队。
赵广汉听后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拍了拍疤脸男人的肩膀讲:“你啊你,美貌又不是罪过,你不能凭一面之缘就断定那女子不能跟着周郁吃苦。周郁虽然家境不好,可也踏实能干,为人不轻浮。他跟着咱们也有两三年了,手里的积蓄再置办三四十亩地也不成问题。再说,周郁在来商队前就是个干零活的木匠,哪怕他脱离了商队,再干回老本行也可以养活他们一家。况且现在的女子哪个不会养蚕织布,他们两个只要齐心协力,定能把生活过好的。疤脸兄长,我算知道你经常和嫂嫂吵架的原因了,你不要觉得家里的钱都是你一个人挣来的,如果不是嫂嫂留在家替你赡养伯父、伯母,替你养育两个侄儿和女侄,你能安心出来挣钱吗?”
“公子,我…”疤脸男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动了动嘴唇后垂着头不再说下去。
赵广汉见状用偏扇敲了敲疤脸男人的胳膊,他可不想陪疤脸男人在烈日下晒着,这种感觉会让他误以为自己是快要在铁鏊上炙熟的肉串。
满头是汗的疤脸男人赶忙跟着继续走,既然赵广汉认可这件事,那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赵广汉在推开院门前让疤脸男人向其他人保密,然后在看了周郁买来的木钗后,让他等消了汗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