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山点到即止,不肯再多说,孟昭是个聪明人,闻言后又和张文山探讨了几句时文,这才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等出了张家,回到了自己落脚的小院,打开那荷包一看,里面拢共五两碎银子,算下来正正好好是自己替张文山代课的这几日费用,再略多了一两碎银,恐怕是张世叔的私房银子了。
可是庐州太远,本来孟昭准备的盘缠有二十两纹银,五两却是不够的。
哎!孟昭不怨张文山,只是原本他并不想登侯府的大门,侯府门第太高,自己又是去打秋风的,想要见沈侯爷,恐怕没那么容易。
但如今,想要赶上此次秋闱,再耽搁下去,恐有意外,孟昭少不得要厚着脸皮登一次门了。
今日不仅学堂放假,府衙也是休沐日,孟昭心里思量再三,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了荣安侯府。
张文山并没有给孟昭拜帖,孟昭心领神会,自己这是去打秋风的,他与张文山几次接触下来,知道张文山此人极好面子,恐怕并不想在沈侯爷面前落了下乘。
所以等孟昭穿着半新不旧、袖口磨的有些发白地棉袍,轻声询问自己是否可以拜会沈侯爷的时候,看门的门房挺着个大肚子不情不愿地从大门内侧的耳房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孟昭,斜眼冷笑道:“侯爷今日不在府上,请回吧。”
门房赵二中午喝了三两马尿,被老子娘一顿臭骂,酒壶都给砸了,心里本就一股气冲在脑门上,如今看到孟昭哪怕戴着文人头巾,但是一幅穷酸样,连个拜帖都没有,平日里就算侯爷在也是见不着的,都是管事们接待,今日侯爷不在,钱二更是底气十足地赶人。
孟昭心里清楚,有时候小鬼难缠,准备上前说两句好话,让赵二通传一声,若里面的主子实在不愿见,那也只能再作打算了。
“这位兄台,我是族学里这几日代课的先生,今日特来向侯爷辞行,还望通融则个,告知一下侯爷何时能回府?”
孟昭想着抬出了族学这层关系,就算见不到真佛,也能让门房的态度好一点,往府里通传一声,没想到孟昭说了来处,赵二更加不将孟昭放在眼里了。
“我家侯爷知道你姓甚名谁?还辞行,难道还得给你办一桌践行酒不成?这脸大的!快走快走,别挡着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