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需要武器。
这几日打废的精铁多达几十把,好在今日总算有了雏形,他难得松了一口气。
刚站起身就是一阵晕眩:“哕——”
他娘的,蹲久了脚麻,起来两条腿哆嗦了好一会儿。
姜藏月沉默半晌后走近拿起长剑雏形翻看:“你在铸剑?”
“姜姑娘?”庭芜扭头突然看见她倒是被吓了一大跳,他当即点点头,把多余的废铁都装进大袋子里,足足装了几个大麻袋,才吹了一声哨子,让人迅速搬走处理了。
姜藏月看着搬麻袋之人手脚麻利翻墙就跑,不由得又是沉默。
庭芜龇牙咧嘴扶着自己的老腰:“殿下在等你,姜姑娘直接进去就是。”他现在满脑子除了铸剑就是大吃一顿,忙得他头晕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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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要把东西处理一下,保证能让殿下看到最好的效果。
姜藏月点点头放下手中长剑,进了屋。
屋内,桌案前印入眼帘的就是苦涩的药汤,掺杂着一丝丝腥甜的味道,青年抿了一口又随手将瓷碗放下。
紧接着青年一双眼正好与她相视。
通州天寒地冻,他怕是病了。
纪晏霄欲让人将瓷碗撤下去。
他温润开口:“可是为了通州之事?”
别的大概也并无什么。
姜藏月静默看着他,随即让人将瓷碗留下。
纪晏霄短暂一瞬,垂了眼眸,又叹息将药汤都喝了干净,这才含笑:“姜姑娘可满意了?”
屋中沉默片刻。
姜藏月抬眼:“听庭芜说,殿下找到了长安候府的旧部,这件事本不该让殿下插手,殿下也并未告知我一声,为何就让庭芜先行铸造武器,殿下可知一旦让人发现,殿下就是最先万劫不复之人。”
纪晏霄话说得温柔:“害怕?”
“不是。”
他侧眸:“那便没什么后顾之忧。”
“我只身踏入汴京依旧身处牢笼之中,过去隐忍不过是因为时机还不成熟,但现下才发现一味隐忍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她又缓缓开口:“当年我父亲妄图撑起这摇摇欲坠的长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我要走的路与他截然不同,殿下如今还不明白吗?”
纪晏霄静了少顷。
姜藏月开口:“还是殿下想要拖着仅剩一口残气的武安也不惜一切代价......”
外间的日光似更耀眼了些。
国耻未雪,家仇未报,谁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屋里又静谧了许多,偶有鸟雀飞过的鸣啾声。浅薄的日光顺着窗沿铺了一层进来,青年雪白衣袂随着风微动。
她耳侧传来纪晏霄的声音:“姜姑娘说过我们是朋友。”
姜藏月眉梢微动。
他语调轻柔,和煦动人,瞧不出有半分动怒的模样。
“是。”姜藏月道:“所以我与殿下坦诚相待,当初的合作亦有十分诚意。”
纪晏霄语调上扬:“那姜姑娘现在是在做什么?划清界限?”
还真是太难捂化这一颗心。
天际铺开散碎光晕,照得青衣少女弯眉如黛,容颜白皙,乌发间白玉簪子下流苏微晃,略微有些不近人情。
半晌,他温柔嗓音极近贴在她耳侧:“我的人擅铸剑。”
姜藏月顿了顿。
他道:“不必防备,姜姑娘。”
【世人看轻女子的才能,认为她们不必有才华,也不必擅争辩,只需贞静恭顺,于是以女戒为枷锁,将女子牢牢困住。——鱼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