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朱予焕在这里,必定要吐槽,前面那句朱瞻基确实说过,只不过主要说的是官员们要讲政治信用,不能反复无常,杨士奇后面那一堆完全是搪塞之词。
只不过朱予焕年长,对朱瞻基那些数不清的政令有所了解,而朱祁镇年龄太小,偏偏缺失了朱瞻基这一环,即便知道杨士奇是有意推阻,也不好直言“我爹绝对不会说这种话”,一时间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年纪最大的杨士奇都如此说,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尤其是英国公张辅,生怕周围的人想起自己,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木雕。
在场的六个人当中只有张辅和武官有关系,一旦朱祁镇定下来这件事,必然需要张辅站出来表态,即便张辅早在宣德初年的舍弃交趾之后就已经主动上交自己的权力。
平心而论,张辅心中对此当然是无所谓的,毕竟自己的儿子张忠腿有残疾,只要能够承袭爵位,以后自然不愁吃穿。军官的职务,儿子拿在手里也没有用。至于其余人的事情,张辅自然是能不管就不管。
当初舍弃交趾的事情已经证明了皇家的现状,安宁稳定才是大明的目标,他也不愿意再出来说什么,只求自己能够安安稳稳地寿终正寝、儿孙们能够顺顺利利地继承爵位,朝廷内的斗争,多说多错,除了能让自己心寒,还有什么别的作用?
尽管张辅不愿意承认,但也明白一点,自己已经老了,唯一适合他做的就是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要成为过去的、如今的、未来的皇帝的眼中刺。
杨溥知道杨士奇说出这一番话需要十足的勇气,立刻跟着说道:“‘所言公,公言之。所言私,王者不受私’,武举这样的大事,怎可只臣等三言两语便定下来?更应集思广益、博采众长。”
杨稷虽然被父亲约束,无法再犯那些杀人放火的勾当,但当初的证人一直在诏狱羁押,也不知道张太皇太后到底有没有和皇帝交代这件事情。
一旦朱祁镇将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杨士奇便只能成为一个被朱祁镇随意揉圆搓扁的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