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柳氏自柳文元后一蹶不振,萧明鼎打压世家时甚至都没把河东柳氏纳入其列。
他倒要看看,落魄至此的河东柳氏,敢不敢认下和宦官搅在一起的景明月。
“微臣谢陛下成全。”景明月露出萧明鼎所熟悉的笑意,从容不迫且成竹在胸:“微臣自出生起便认识柳定,至今已二十八年。而微臣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三代帝王,从开泰年间,到靖宁年间,再到如今的昌平年间。
她不想再等了。
崔绍节在万芳楼上收到景明月的指令时,虽不解其意,但看传令的尹燕泥十万火急的样子便知此事耽搁不得。他火速安排萧守正驾车秘密离开,万芳楼人去楼空,繁花落尽后,层层叠叠的寒意爬上了崔绍节的背脊。
他不过是区区翰林修撰,能够调度衡阳掌院传位的奏呈的,只有身为翰林学士的顾启,崔绍节和尹燕泥急忙赶往顾启府中,请求顾启授予手书和印信。
自萧明鼎整治世家起,顾启也一直称病。顾启倒并不是装病,而是真的因萧明鼎的忘恩负义而倍感心寒,郁气垒结而致身体不爽。
顾家连续两代,为了扶萧明鼎坐上那个位置殚精竭虑,顾启万万没想到会换来一个鸟尽弓藏的下场。
顾启听闻是景明月要衡阳的传位奏疏后,推开手中的药碗披衣起身。
“我亲自和你去翰林院一趟。”
顾启和崔绍节刚把景阳川的传位奏章找出来,便收到了萧明鼎的传诏。
“这大半夜的还同时传诏了内阁?”崔绍节的眉越锁越深。
顾启思索片刻后,将奏章小心收好,万分严肃地对崔绍节低声道:“我不知道景明月突然要这封奏章做什么。以景明月的为人秉性,她不会选择以顾氏崔氏所代表的世家大族,但更不会选择现在为了打压世家而是非不分的萧明鼎。她只会选择衡阳一向尊奉的天理公义。”
“唇亡齿寒,这样一个山雨欲来的关头,这封奏呈牵扯到的绝不会仅仅是衡阳!今夜不管发生什么,哪怕触犯君颜,我们都必须全部站在景大人那边。”
“下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