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痛下杀手之际,就听大殿当中的家臣比惊呼不断:“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闻听自己父亲出了意外,苏全忠手中动作一停慌忙转身。
就看这大殿之上苏护面色惨白冷汗淋漓,胸口更是起伏不定,突然脸上浮现出大片病态猩红之色,继而就看一口老血自脏腑涌上喉咙,一昂头化作一道血箭喷射而出!
若不是家臣见机快,赶忙上前搀住,只怕是那摇摇晃晃犹如深秋枯叶般的身体,就要跌落台阶。
而心思耿直的苏全忠见状,丢下手中的费仲尤浑,扑到苏护身边焦急不已的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苏护终不似年轻之时那般刚正不阿暴躁易怒。
现在的他,不光是一家人的主心骨,更是这偌大冀州,所有子民们的主心骨。
这一大一小,但却同样重要的两个担子,逼得他不得不将目光放的更长更远,还要收敛习性变得更加沉着冷静。
梦回之时只叹曰。
踏歌登高处,故人曾到否?
少时得意老来愁。
欲揽江河入醉梦。
终不似,少年游!
先有崇侯虎这个恶客登门,就让自己应付到焦头烂额手忙脚乱。
而自己不惜放低姿态,一再委曲求全,尽然还要落得一个满门屠戮的结果。
这是何等的讽刺与悲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单单一个崇侯虎就已经如此棘手,可谁又能想到,就连当今王上,都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
可怜天下父母心,又有谁愿意将自己孩子,送到那一重重高耸而又压抑的宫墙深处?
而在那宫墙深处,等待妲己的又会是怎样的命运?
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心头肉啊!
思虑远比苏全忠要远要深的苏护,自然更加清楚问题的严重性。
愤怒、委屈、惊恐就像是参天之高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呼啸而来,折磨的他毫无喘息余地。
受了太多的刺激的苏护,心气一坠再坠,终是没能压得下心头那口积郁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