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去,见到嚼骨的无头尸首往前翻倒,滚至十数米外的崖边,手上还攥着那两张百两银票。
史元纬倒提长剑站着,惘惘然望着落地弹起的头颅,脸上是掩不住的沮丧。
众缇骑想起刚刚横越五丈的黄芒,各自惊异,却也松了一口气。
最后,咬血亦回过神来,猛地摇头。
“这种时候,我居然信你,怎会如此天真?”
他说着斜睨嚼骨头颅,见到残留的茫然失措表情,忍不住大笑。
“罢了。”
咬血瞟了洪范一眼,随手撕下袖子,几下将腰间伤口扎紧。
“便是死了,老子也不去镇北卫!”
他屈指成爪,摆出死战到底的意思。
这回再无人废话。
除史元纬与洪范外,剩下七位缇骑齐上,轻易便将其打得摇摇欲坠、鲜血淋漓。
临命终时,咬血提着最后一口气,遥遥喝问:“洪范,你且答我,你到底是什么修为?”
“浑然三脉。”
洪范答道。
“还在骗人!”
咬血怒骂一声,衣衫浸血,双目瞪圆而死。
······
次日晌午,乐章县城外。
大获全胜的剿匪队伍在官道上列成一条长龙。
数十辆大车拖在最后,装满了卧崖寨的缴获。
洪范等缇骑身着大红云纹帛服,十人成群,骑马走在一侧。
还未到午饭时候,城楼已然在望。
城门前,莫都尉停军重整,又打马过来,请缇骑们往前领队。
众人自不会拂他好意。
在专人指引下,缇骑们打马过了城门桥。
门洞深深,隔绝暑气降下阴凉。
一片安静中,走在最前头的洪范打马出门。
天光倾泻,将眼前恍得一白。
在他本能地伸手遮眼时,便听到一声“来啦”。
然后,绒绒的喧闹声轰然撞了上来,好似在左右耳道里燃了把火。
“最前头是剿匪的缇骑老爷!”
“怎么这般俊俏?”
“可曾娶了婆娘……”
诸般话语之后,是喜气洋洋、肆无忌惮的锣鼓、喇叭与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