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那个大主教,还有他的废物跟屁虫们,如果他们打仗的造诣能赶得上念经的一半,那这场仗早就没咱们什么事了。要我说,那个教皇小姑娘也真是辛苦,明明自诩全能之主的代言人,手下却都是些酒囊饭袋。”
确实。比如说那位还在路上的以西结大主教,他很胖,胖得惊人。亨德尔身为风暴之狼的冠军,身高不过两米出头,以西结大主教比亨德尔还要高上半头,他那巨大的腹部也非常…惊人,这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有四肢的球体,而不是一个人。
他的身材格外不寻常,因为亨德尔迄今为止见到的其他神职人员都是瘦弱而轻盈的。尽管对他们的神权政治和社会关系十分厌恶,但他不得不承认,他们是一个可怕的团体。
而塞连帝国的各族人民,都和优雅沾不上关系。除去没有优雅的资本外,塞连人的性格也倾向于简单直接,男人和女人都喜欢用拳头解决纷争,不像奥拉神国——除了个别高级神职人员外,艾尼西亚人和维尼西亚人的服装都很朴素。清凉的草鞋和宽松的粗布长袍让人很难一眼看出对方的身份是否尊贵,也只有仔细观察他们的腰带是金属还是皮革或是麻绳才能区分他们的身份。以古斯塔夫公爵了解的情况看,神国人民在日常生活中养成了同样简朴的习惯,却过着远离战争和暴力的和平、压抑的生活。
根据塞连帝国密探的说法,只有在圣格里高利节期间,神国人民才能合法表现出过度情绪。在节日期间,神国的许多日常社会行为规则都会被暂停,允许暂时的放纵,这对长期生活在压抑环境中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意想不到的快乐。
作为一个塞连人,古斯塔夫不关心这些,但身为风暴之狼的指挥官,他知道军团中的不少人都对要为教会卖命而感到失望,在这点上,他确实无话可说。塞连人自己也说不上他们所期待的盟友会是什么样子,但肯定不是刚从马车上走下来的那座摇摇摆摆的肥胖肉山。考虑到多数塞连人都是在山地附近的恶劣环境中长大的,直到他们离开家园,参观其他国家其他地方的其他文化与生活前,他们甚至从未见过任何可以被称为肥胖的人。
仪仗队的士兵排成两排,面对面,在中间留出一条宽敞的大道,让大主教和他的随从走过。令人意外的是,与他的羔羊们不同,这位大主教没有戴上象征神性的面具,而是露出了一张满脸是汗、面色潮红、长着牛蛙般脖子的中年秃顶男人的脸,他身后跟着几个衣冠不整的女神官,似乎是喝了酒,又做了些不可描述之事,一行人只能以缓慢的步伐前进。
大主教慢吞吞地瞪了身旁的女神官一眼,两个年轻的少女便捧着紫色的花篮,把新鲜的花瓣撒在他前进的路上,等着他的沉重脚步把花瓣碾成有香味的浆糊。
“仪仗队,敬礼!”在古斯塔夫的示意下,亨德尔喊道。他把头盔的面罩放了下来,风暴之狼们整齐划一地做出流畅的动作,一手抚胸一手持戟交击,并微微躬身。
“勇敢的战士们,向你们致敬。”以西结大主教微笑着,行走时挥动着一只浮肿的手。“赞美全能天父和祂的一切慈悲,汝等当受神恩护佑。”
“请允许我对您的到来表达敬意,大人。”古斯塔夫说着,走上前去迎接他。亨德尔站在他身后,环顾四周,为公爵必须表现得谦逊有礼而感到无奈。
公爵身穿塞连贵族的仪式铠甲,他的罩袍刚刚烫好上过浆,用暗金色的线绣出了风暴之狼的标志。“我是弗雷德里希·冯·古斯塔夫,风暴之狼的指挥官。”
“军团指挥官?”大主教慢悠悠地扬起一边眉毛,“那么,你是此地的最高指挥官?这些人奉你为主吗?”
“我们都是全能之主的羔羊。”古斯塔夫纠正道:“如果您想问我是不是他们的领袖,那么答案是肯定的。”
“很高兴见到你,军团之主。我们有很多作战细节需要讨论。你的战士非常渴望…呃…征服。用词无关紧要,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今天,我们会并肩作战,开启塞连与神国关系的全新篇章。方便来我马车上谈吗?有些问题并不适合当众道出。”
“当然。”古斯塔夫说着,跟随大主教向马车走去,“您会用全能之主的思想启迪我等,对吧。”
“启迪?”大主教的肥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很好,启迪。消除朦胧,驱散黑暗,带来光明的意思。不错,这个用词很妙。我还以为塞连人对我们有太多的误会。我希望将胜利的曙光带给各位。”
……
一个准备出击的军团驻地总是很繁忙,但当古斯塔夫公爵、以西结大主教、他的随从和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离开后,这里几乎安静下来。
他们离开后,备战的士兵和军需官们又回到了日常的准备工作中。没有了无用的不速之客存在,机械师开始弥补浪费的时间,确保所有战争傀儡都加满燃料,每个齿轮都上了油,能以最佳状态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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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德尔留在了原地,而与大主教随行的女神官则拿出了一些决定他和他的战士们命运的东西。
“这是全能之主的馈赠,亦是奥菲莉亚圣座的恩典。”那女人试图把手中的药水瓶塞给风暴之狼们,但亨德尔和他的战士们都知道自己不会被部署到正面战场,他们决定不去管大主教和公爵之间的讨论结果会如何,也不去理睬眼前这个唧唧歪歪的女人。作为精锐老兵,他们得把主要精力花在更有用的地方,比如准备武器或检查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