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疑问,车尔尼的语气却是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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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影子又向下躲了躲:“那是迫不得已——”
“夕照厅呢?整座维谢海姆险些变成死城!”
格特鲁德眸子突然一亮,赶王忙争道:“夕照厅外面的扩音器不是我贴的,我的目标最开始只有夕照厅内。”
“包括克莱德和弗朗茨,还有我。”
车尔尼的神色在阴影下看不清晰,但言语之间也能听出失望的意味。
“格特鲁德,我还记得你向我保证过,夕照区一定会因为我变得更好,但现在呢?”
车尔尼带起阵阵风声,脚步下,朝格特鲁德逼近过去。
“夕照区,夕照厅,再到告别音乐会,你短短几天就食言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过分。”
“斯特罗伯伯爵,你的承诺甚至不如大街上的—杜卡特的硬币。
你处心积虑,甚至对夕照厅本身的回路上作出干涉,你从十六年前就想过这么做!”
“我……”
格特鲁德藏在沙发上,小声反驳:“我没有。”
“你现在还想欺骗我!”
车尔尼硬声呵斥,这位大音乐家可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想到了他就要去抒发,从不讲弯弯绕绕的废话。
“我没有!”
顺着车尔尼增大的音量,格特鲁德也扬起了声。
“从一个月前开始,我的计划就完全失败了,我一直都是在弥补一章废曲,从没处心积虑过!”
车尔尼大抵是第一次见女人情绪失控的样子,不禁气势一顿,满眼不解之地向后退去。
他的退步引起了格特鲁德更进一步的怒火,格特鲁德灵活地一跃,似云兽般飘出沙发,落在车尔尼身前。
她抓住车尔尼,灰暗的眸子中闪着同样黯淡的红芒。
“我一个月前找过你,‘《晨暮》可以让你进入女皇的视线,可以让夕照区一步登天。’,我这么说过,但你拒绝了!”
格特鲁德低吼:“一晚上,你没有松口!”
“那是我为挚友作的曲子,格特鲁德,你自翔无比了解我,就应当明白它对我的意义,而不是在这里无理取闹!”
被触碰到逆鳞,车尔尼的气势也开始节节攀升,格特鲁德只能看到一块厚重的黑块压在她眼前。
格特鲁德畏缩一瞬,她的狼耳垂下,隐在发丝间,但伯爵又咬紧牙关,望着阴影下模糊不清 的色块,终于吐露出一直压抑在心底的话语。
“我哪里不如她了?”
撬开的盒子流出细流,过于封闭的环境使水珠连成高压链条。
“是我让你有站上乐坛的可能,也是我扶持了夕照区,我就这样与你共事了八年,我到底哪里不如她了?”
“因为你是我的合作伙伴。”
似是被格特鲁德不甘的话语影响,车尔尼语气柔和,平静地陈述:“距离我们上一次合奏已经有三年了,格特鲁德,现在你对我说过最多的话是行程,做过最多的事是应酬,你还想过与我拉一首简单的练习曲吗?”
“……呵呵呵,我当然有想过,但我早就拉不出来了!车尔尼,你——”
格特鲁德双手按在车尔尼的双肩上,车尔尼向后退了一步,随后伯爵大人又一把扯住自己的衣领。
“你是个大音乐家,自由自在,而我呢?
我是斯特罗伯伯爵,双子女皇的眼中钉,巫王残党的工具,一只随时都会死的可怜虫!
我只是想要活着而已,只是想看到明天的太阳,而不是跟那群*莱塔尼亚粗口*的玩意一起死!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只要车尔尼进入双子女皇的视线,培养出感染者大音乐家的斯特罗伯伯爵就能活下来,而不是在夕照厅寻死!
“所以你现在对我坦诚相待,那为什么以前不对我说?”
车尔尼直视躲闪的两团柔弱的光点。
“是不敢吗?”
害怕我知道后会抛下你,与你断绝关系?
“是不愿吗?”
不愿我被牵扯到旋涡里,与你同生共死?
“还是两者皆有?”
……
“大师兄,你这把那一对仇家关一起,就不怕他们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