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在心口划下十字。
“愿兰登修道院的钟声长鸣。”
……
可米尔没有接受执行者的提议,她往荒野中去了。
冰冷的黄昏自心口处温暖着荒野的孩子,无家可归的兽类在迷途的旷野中寻找着若即若离的呼唤。
直至绒毛在恍然间褪去,脊背生出双翼,她开口,光环在言语中显现。
……
空弦顺着散去的人流往家走去,家具店在镇子边缘的位置,因为母亲做木工的声响非常之大,父亲又经常外出打猎,所以两人就把婚房定在了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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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街上的大灯泡都准时休息了,拉特兰的路灯白天亮晚上灭,因为萨科塔们大晚上根本不需要灯泡照明。
一根亮度不下于家门口拉特兰路灯的小“路灯”杵在空弦家门口,在黑酸酸的大街上犹为显眼。
是母亲的朋友来找她了吗?
空弦摇摇头,驱散了不切实际的猜测。
母亲从不锁门,且今天还要等父亲回家,平常就喜欢熬夜的母亲更不可能冷落外面的客人了。
“前面的先生,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吗?”
空弦远远地向萨科塔礼貌地问好,温和的萨科塔注意到了她,也是惊喜道:“席德佳小姐,我正要找您呐!”
年轻的萨科塔自我介绍道:“我叫加里·安布罗斯,是拉特兰第四厅的执行者,受枢机之托来此协助兰登修道院的转型。”
说完加里又展示证件,表明自己所言非虚。
空弦心中讶然之余放下了刚刚提起的警惕,小修士热情地问道:“安布罗斯先生需要我帮什么忙?”
加里缓缓压低身子,神色认真,语调平和:“是这样的,我来的路上听同事说,兰登修道院周边的田地有源石污染现象。嗯,依我之见,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空弦听罢收起微笑,有些不安的样子:“那里已经被铳骑爷爷带人封锁了呀?还能有什么问题?”
加里不禁在心中无奈发笑,到底是村姑嘛,只能看到修道院的事,根本不知道这是多大的国家惨剧。不过加里看了空弦不明所以的脸庞好一会儿,还是决定不解释了。
“席德佳小姐,事情没这么简单,根据伊万杰利斯塔三世的戒律:拉特兰修道院的土地受主祝福,绝不会被黑石所侵。兰登修道院世代拱卫拉特兰就是异铁般有力的证明。现在兰登修道院转型在即,源石在此地生长,这难道符合戒律吗?这难道符合常理吗?须知古今内外的天灾学者都将拉特兰认为是无灾地块呀!”
空弦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加里列出戒律和数据,直接把虔诚的小黎博利唬住了,她紧张起来,小心地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群众里有坏人呐!”加里那叫一个声泪俱下,“绝对是人祸所为!”
谁知空弦顷刻间变了脸色:“不可能!镇上的大家不是那种人!”
“席德佳小姐先别激动,这是我经过推理和思考得出的答案,古拉娜可维奇六世曾言道:理性是摸索感性的必要手段。您不能意气用事,主观臆断呀!”
加里试图劝导空弦静下心去,但空弦显然是被踩了尾巴,加里只得接着解释:“席德佳小姐,我已经做了许多调查,只有镇民有充分不在场证明,所以近日紧急归队的修士们……”
空弦粗暴地打断了加里:“姐妹们绝对绝对不会这么做!安布罗斯先生,您太敏感了!也不了解我们!”
“所以我才会来找您。”加里神色一肃,“我初来乍到,肯定有诸多不了解的地方,可就我所知的,兰登卫队的诸位兄弟姐妹们有充足的作案动机,我不能不怀疑。我要对我的工作负责。
席德佳小姐,您应当以事实为依据驳倒我,还是说,您是在质疑戒律,质疑律法?”
空弦咬牙,她肚子里闷了一口气,但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从未告诉她应当和如何去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