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你妹!
不去救命就算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周蓬蒿刚要出言怒斥,却被嘴角渗过来的一丝凉风吹得两脸生疼。回想起方才那赵英然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把他一顿胖揍,他觉得自己悲催极了。
为了潘东升的日后幸福生活,自己就像是随风起舞的塑料袋,刚刚挂到树上准备停留,旋即又被一阵更猛的风带到更远的地方,无度地漂泊全是痛楚的经历。他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反复证明着一件事,就是更早时候自己一脚把他踹翻纯粹巧合,再给他周蓬蒿一百次机会,也休想打倒他一回。当然,这并不是赵英然放周蓬蒿离开的全部原因,在他几乎揍出洪荒之力的同时,他的手机响了,接过电话的他支支吾吾然后面色数变,那表情浑然如一初站街的不良少女般扭捏,然后默许了周蓬蒿的逃离。
恍惚中周蓬蒿似乎听到了会长...两个字,也许是副会长,三个字...什么会长会是我周蓬蒿的救星?
他么的,这电话要是早来十分钟,我是不是还有熬到浴室洗白白的精力?!
“四爷,你活着回来是你命大,你招惹的那可是本市最牛逼的特警队:龙虎捕快协会,直属于省厅的怪物机构,连市执法协会会长的面子也很少给的牛叉组织,我已经打听过了,赵小曼的父亲赵英然是首席教官兼教导员,标准一把大哥,嘿嘿!教导员还罢了,首席教官可是有着国家级特警顾问的职务,那就更加牛叉了。所以...上帝打开了他女儿的门,又给你关上了他老子的窗。绝对符合能量守恒,真是大快人心,甚慰吾怀啊!”
“你再快一次如何?”周蓬蒿一把抓住了潘东升的大耳朵,用力扯了起来。
“我去,这世道,还不让人说实话了!放手!不放手我继续说,说到你反胃为止。”潘东升心里对周蓬蒿有些妒忌,并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
“蓬蒿,你也听到了,这龙虎捕快协会是省厅直属,他们杀个人或许需要报个备,但是揍个把人,在天启湖,市首都无权干涉。”戴景伦看周蓬蒿面色不善,连忙反复说着自己拯救大兵雷恩失败的原因。那言之凿凿的,就像是在背诵台词一般,忒假。不过他获得原谅的理由也很简单:进入宿舍后看到乱蓬蓬的桌面上除了各种各样的名片之外还有云南白药等一大口袋的伤药,在他看来解救周蓬蒿和救治是一件同步的事情,这些名片是他所有求援和未来得及求助的对象,伤药则无时无刻不在证明他们之间友情的分量。
“得了,算你们还有良心!那老赵也就请我喝了杯咖啡罢了,什么狗屁龙虎协会,我去就跟玩似的。”灰头土脸的周蓬蒿放下潘东升楸得通红的大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信口吹嘘起来。
戴景伦和潘东升面面相觑,心道:“啥,这是小蛇的功劳?蓬蒿又开启了健忘模式?这敢情好!四爷的一张小白脸都快成非洲民工了,还没被虐,说不通的!”
“别光顾着感动了,我们倒也罢了,子涵已经来过88次了!她几乎每隔十分钟就往我们宿舍跑一次,小妮子太猛,害的那些暴露狂们都轻易不敢出宿舍门。”戴景伦无限唏嘘,然后感慨地摇摇头道:“你回来其实是对整个男生宿舍楼的拯救,他么,世道变了,明明是你媳妇跑到男生宿舍楼,羊入虎口的节奏,可大家一分钟也笑不出来,她一看到赤膊打牌的男同学就用强分贝喊抓流氓。尼玛,88次什么概念,她看光了我们,还对我们粗暴地嚷嚷。天理昭昭啊!蓬蒿,伦理这玩意对这些女流氓来说就是个摆设!你知道么?后来整个文科院的值班老师现在都对我们楼重点警戒,据说还抽调了后门的十几个保安前来支援,你说这叫什么事?小辣椒不是我们院的院花么?以温柔贤淑典雅风情著称的校花啊!你说这才几天,被你丫的做了多少次核酸,才会变得如此豪迈不羁?”
“别不服气,我是唯结果主义者,你们是老虎,不过…”周蓬蒿不顾嘴角的疼痛呵呵一笑道:“子涵是武松!专治!哈哈!四个2遇见了大小鬼的那种专治。”
“靠…什么叫帮理不帮亲,你小子是一点不懂啊。我就问问,你他么的以后还敢在宿舍全果么?老子反正是有心里阴影了。”
“滚犊子,老子要洗澡,你们要不要跟过来?我正好缺一个擦背的。”
“擦你妹!”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对你恨之入骨,就有人对你甘之若饴。
譬如此刻的颜子涵,第89次来到男生宿舍之后,露出了迷之微笑,在周蓬蒿拥抱她之前已经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就那么直直地扎了过来,没有任何后手,撞得他心口生疼。
周蓬蒿还没有开口求原谅,她已经用实际行动宽恕了他,她肆无忌惮地让她的小舌头亲吻了他整个脸部,让他宛如又洗了一遍脸。
“别擦,姑奶奶我不嫌弃你脏,听说你们为了我去揍了那赵小军,我就觉得我的选择没有错。”
她的眼睛里有无数的星星,聪慧的她很轻松地换掉了你们与你之间的概念。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始至终她的眼睛里只有一个周蓬蒿。在这个当口,无数从门口经过的同胞们轻手蹑脚地潜回自己宿舍,换上了西服、风衣、羽绒服等正装,那神态宛如马上要参加一场相亲大会似的。
他们集体扶额,有的狗熊一般地趴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等待女魔头的离开,对小辣椒的存在所有人都苦不堪言。
半个时辰之后,周蓬蒿与颜子涵亲热完毕,终于大摇大摆地离开宿舍楼,那楼里竟然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发出了长时间雷动一般的掌声,仿佛在欢送校领导一般。
这些小子,欺软怕硬那是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