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吧,这小子虽然经常问自己问题,但自己的话他听的可是不多。
不劝吧……
……那二百斤血食,他不给了怎么办?
但他如此担心,胡麻居然表现的非常淡定,这一天起来了,便也只是练把式,指点周大同,然后坐在院子里,与那府上的老爷喝着茶闲谈,整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消磨过去了。
好容易吃了午饭,他还小睡了一会,起来之后,总该出门办事了吧?
结果没有,他居然在磨刀?
把个老算盘都搞得没脾气了:“莫非这小子是嘴上说的狠,实际上已经摆烂了?”
只是老算盘不知道的是,这一天的瓜州,表面上无数江湖人物往来,饮酒结交,攀着关系,但暗地里,却也分明有更为汹涌的一些暗流,已经随着一份悬赏,悄然展()
开了影响。
“那走鬼胡家?算什么东西,敢惹咱瓜州严老爷?”
有人混迹在了这群江湖人里,骂起胡家比谁都狠,还随手从路人身上摸了一个钱袋子过来请客,把一群江湖豪客灌的脸红耳赤,然后借了酒劲儿,一边骂胡家一边聊严家。
把严家的底细与各种明里暗里的势力,甚至对于这群过来帮忙的江湖人的承诺,都扒了个底掉。
有人自告奋勇,要去严家帮忙,露了一手绝活,还真让严府管家都刮目相看。
有人去了铁槛军中,各种乱翻。
有人去了一命馆里,只说满身长菜花,点名要那一命馆大掌柜过来瞧瞧……
而入了夜里,则更热闹了起来,铁门严家大宅北边,十里外的一片坟地里,有人便在这槐树下面,放了一张桌子,口中念咒,摇起幡子,不多时,便唤来了几只赌鬼,哟五喝六的赌了起来。
引得坟地里不知多少守尸鬼,都好奇的探出了脑袋过来,瞧着这番热闹,还有抱着陪葬品跃跃欲试,也想上手的。
而这攒局的人,则一边看赌鬼赌着,一边瞧向了严家的方向,心里则想着:“听说这严家七世官身,家风极严,但我就不信,传了这么多代,就没有个不争气的?”
果不其然,一群赌鬼,越赌越厉害,动静也越来越大。
却是到了后半夜,忽然一阵阴风刮来,只听得有小鬼在叫:“严家老爷来啦……”
转头看时,便见一位身穿锦衣,脸上糊着黄裱纸,一身香火气的富贵鬼被引了过来,一边命这群小鬼小心,不要把自己过来的事说出去,一边坐在了赌桌前,直接就开始了。
赌了半夜,直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大笔赌债,这严家老爷立刻便要跑,可这攒局的人却出来了,骂道:“欠债还钱,死了也要认。”
“你若不认这个账,我明天就闹进严家门里,看***他祖宗,是不是会嫌你丢脸,把你从供案上撵出来。”
“……”
“……”
而在这城外,铁槛军军帐外面,因为这几日城里来的江湖客多,导致青楼伎馆都被占满了,军中老爷都没处去耍,而且铁槛王怕他们喝多了生事,也下了令,不许他们进城去。
但这天黑里,便有一位体态丰腴妖饶的女子,带着一辆马车,来到了军阵之外,寻了一处宽敞的空地,让车夫停下,把车上拉着的木头柱子,一一的砸在了地里。
然后让车夫回去,自己则是在这柱子之间,走了两圈,翻手亮出了一道异香扑鼻的符纸,在这木头上绕了几绕。
暗中施咒一番,便有嘻嘻笑声在夜色里散开,军营之中,有几位军老爷微生恍惚,迷迷糊糊出了营来,不多时便看到了这片空地,以及那空地之中,林林总总,竖在地上的柱子。
顿时眼睛一亮:“咱这军营外头,何时修了这么高的楼,开了这么精致的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