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身份卑贱,岂配跟公子和贝掌柜、酆大侠同席?”温翊怕归怕,灵台却很清明,实在不愿凑这个热闹,不管是严世蕃,还是酆于和贝七华,都不是他所能惹得起的。还想再作推脱,看着严世蕃油光发亮的肥大脸盘,再咽唾沫,暗暗一叹,硬着头皮改口道:“既然如此,那小人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严世蕃淡淡一笑,道:“至于你手底下的这帮弟兄,自行在楼下点桌好酒好菜,一应费用都算本公子的。”
“多谢严大公子、多谢严大公子!”众差役或没温翊的脑子好使,意识不到潜在的危险;或羡慕嫉妒温翊,能有幸跟严世蕃、贝七华同桌共饮;或偷偷诅咒,跟大拿人物同桌共饮固然幸运,但同样也要承受巨大的压力,再是美味的酒菜,进到嘴里都如同嚼腊,更甚者稍有不慎幸运就会变成厄运;或受宠若惊,换做往日得严世蕃正眼相看都能让他们激动的晚上睡不着觉,遑论做东招待,又多了个向他人吹嘘炫耀的资本。一个个笑逐颜开、诚惶诚恐,甚至是称为感恩戴德也不为过。
温翊腹诽连连,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贝七华引着众人来到二楼雅间,内里陈设简洁、环境清雅、质朴大方,除了必备的圆桌、木椅、茶几等物件,仅以一幅“缘”字、两盆文竹用作装饰,分别悬挂在北墙和摆放在东南、西南二角。
贝七华柔荑轻抬,道:“诸位,请。”众人依主客、资历落座。
闻人怀被墙上那幅“缘”字所吸引,以古篆体写就,笔法瘦劲挺拔,字体优美飘逸,线条流畅,变换自然,形式奇古,严合五八黄金律。他右手食指不由自主地划动临摹,脱口而出道:“用笔何如结字难,纵横聚散最相关。一从证得黄金律,顿觉全牛骨隙宽。好字、好字啊!”
一直沉默寡言的古今接话道:“坚如石,纹如犀,黑如漆;质地绵韧,光洁如玉,墨韵万变;天地头,装依心,裱合律。字好,墨好,纸好,装裱亦好!”
闻人怀定睛细看,全如古今所言,欣然抚掌,道:“二哥所言极是!”
严世蕃、贝七华、罗龙文齐齐侧目,完全没想到这对小小少年郎会有这等见识。
罗文龙摇扇赞道:“二位小兄弟好见识啊!”
闻人怀拉着古今一同作揖,道:“小子二人班门弄斧,叫罗先生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