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京军行至保定,朱厚照再次接到王守仁的奏折,内容有二,一是劝其回京,二是问询叛军兵将处置政令。朱厚照认真阅后,轻放一边,只道:“停车。”车撵徐徐停下,接过马鞭,遣退车夫,亲自赶车,优哉游哉。
又过数日,大军进到齐鲁地界,王守仁第三封奏折又到了。江彬恭敬递到朱厚照面前,后者正在湖边垂钓,目不斜视,漫不经心问道:“谁的?”
“回禀圣上,王守仁的。”
“何事?”
江彬早明其中所载,假作翻阅,道:“回禀圣上,王守仁奏请,在南京举行献俘仪式。”
“你以为如何?”
江彬稍作沉吟,道:“微臣以为,此举大为不妥。”
“如何不妥?”
江彬道:“圣上此行意在平乱,王守仁却偏偏请您到南京受降,此举大有深意,似有以损圣上英明而为己增添功勋之嫌,可谓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其心可诛这等措辞莫要随意扣人头上。”
江彬当即伏地乞罪:“微臣言辞失当,请圣上责罚!”
“起来吧。”朱厚照收货颇丰,随手将鱼竿丢给江彬,“传朕旨意,朕将亲赴江西,于洪都平叛受降。”
“微臣遵旨!”江彬提竿背筐,亦步亦趋。
骄阳似火,焦金流石,草木萎靡,夏末时节天地仍似熔炉。
经过多日整顿,鄱阳湖重回往日风采,波光潋滟,浩瀚无边,宛如无暇翡翠。白鹤振翅贴湖飞掠,荡起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