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生有何指教。”江才说着话,将手中银针紧紧的捻住,只要他发现中年人有恶意,便将其控制住,再找一个隐秘地方藏起来,免得让其随行人太早发现他的行踪。
“敢问先生...”中年人颤抖着声音说道:“可曾是宫中太医,可曾食建文俸禄。”
“是。”江才将头侧着,仔细听着中年人的声音,他仿佛曾听过这口音。
“可是江...二哥。”中年人说着,紧紧的盯着江才,只见江才浑身发抖,中年人也湿了眼眶,只剩小妹妹,江巧和问青天看不明白。
“原来是认识。”问青天深吸口气,今天连着被吓两次,虽是有惊无险,倒也颇为难受。
“是林三弟吗?”江才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其发颤,双手却不自觉地向前伸去。
“二哥!”中年人说道,疾步上来拉着江才的胳膊,仔细的打量着江才,看到他双眼遮布满脸胡须,灰尘遍身衣服破烂,中年人眼泪却已涌出眼眶。
江才心里欣喜,自靖难之后,三兄弟多年未见,今日却得以相见,莫非是自己回心转意之后上天的怜悯?十几年了无音讯,江才这些年也在寻找他们,只是从未听到只言片语,心里早已认为这结拜兄弟们已登了极乐,今日能见到,却真是天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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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啸,大哥...可还在。”江才拉着中年人问道。
“还在,还在,他活的好好的。”林啸说道,回头对着小妹妹说道:“朱珠,过来见一见你父亲的结拜兄弟,你二叔江才。”
朱珠一愣,林叔和父亲喝酒后无数次念起的名字,和被大家供奉的牌位出现的名字,真人竟然在这里,朱珠走了过来,对着江才一拱手说道:“晚辈朱珠,见过江叔。”
江才心喜,大哥在是其一,大哥有后是其二,江才欣喜的拉住朱珠,往自己身上浑身摸索着,却也没什么值得拿出来的东西。
“第一次见面,江叔没有准备见面礼,下次一定给你补上。”江才微笑着说道,朱珠点了点头,又意识到江才看不到,瞬即嗯了一声。
“二哥,这两个后生可是你的...”林啸笑着对江才说道。
“不是,一个是我的徒弟,另一个说来话长,等我和你从长说起。”江才说道。
“好,好,从长说起,现在我带你去见大哥。”林啸说着一吹口哨,两匹正在喝水的马从河沿奔跑而来。
“朱珠,你带他俩回山寨,我带你江叔先走。”林啸说完,翻身上马,江才也紧跟上马,快马加鞭,快速奔去。
“是,三叔。”朱珠说道,翻身上马,江才原本不放心的回头看,看到朱珠上马的动作甚是熟练,不由得感叹道:“不愧是大哥的丫头,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林啸哈哈大笑。
朱珠翻身上马后调转马头,问青天看着这骏马发着愣,江巧也是害怕,紧紧的靠在问青天的身后。
“大哥哥,大姐姐,上马啊。”朱珠笑着说道。
“江巧,我先扶你上去吧。”问青天说道,江巧看了一眼问青天,看他鼻头都冒着汗,心里也打转,说道:“你先上吧,我坐后面。”
问青天说道:“你确定你一会能自己上去?”
...
江巧被问青天肩膀扛着上了马,直接忽视了马鞍的存在,被问青天扛着,脸又不自觉地红了,毕竟也是从地主家长大且饱读圣贤书的女子,礼义廉耻还是学了很多的,看着努力将自己扛上马的问青天满头大汗脸憋通红,心里也不由得发笑,曾对他出现的谨慎和隔阂也慢慢的消融了一些。
“你往前一些,不然我没有地方坐。”问青天打量着马上的两位女子说道,准确来说,是一个女子和一个小丫头,待到江巧将身子往前移了移之后,问青天一吸气一咬牙,踩着马上上了马背。
夕阳西下,江才感受着马背上的颠动,听着林三弟的喋喋不休,多年来的沉默寡言改变了自己曾经话语连篇的习惯,如今和林啸聊着往事,说着如今,江才慢慢的也变得笑语多了起来,林啸也敞开心扉,言而不尽,江才感受着微风拂面,好像回到了十八岁时,三人登科得名,年少成名,好友在旁,骑马踏春,聊些官员女子,谈笑与勾栏花魁,好不风流,似是又回到那时少年...
问青天可不这么觉得,马背颠簸,朱珠喋喋不休,本来喋喋不休的问青天被马背颠簸的变得沉默寡言,如今听着朱珠说着自己不知道的一些事,说着自己父亲多么威风,自己三叔多么厉害,问青天感觉自己颇为难堪,怕从马上跌落,怕被颠的吐了出来,怕丢了脸面,感受着微风吹脸庞,压下想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