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轻舟的玩笑并没有令这平日里总爱笑的丫头变换神色,只是在瞟了他一眼后有些难为情的小声道:“那天的事…谢…”
许轻舟却是在此刻突然打断了阿牧扭捏的感谢:“你阿妈自那一日之后便再也没有来打搅过你与奶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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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舟那怀着愤怒与怪罪的一巴掌究竟有没有打醒阿牧阿妈,或许只有本人知道,可许轻舟终究是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甚至包括连翻修新建阿牧家房子之事也是他所提所做。
所以,一切事情的缘由或是导火索几乎都是因为他才出现的。
“她…不再是我的阿妈了…或许她说的没错,我确实调皮了一些,让奶奶担心了许久……哈哈,以后不会再这般了,我要向前看,我有奶奶就足够了!”
少女那天在听闻阿妈被许轻舟打倒在地后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心疼或是责备,也只是轻微嗤笑了自己一声后便没了后话,而如今终究还是想明白了些,便要亲自舍弃掉许久所坚持的方向与目标。
“你能这样想很好…”
本是心里一松的宽慰,可待看到少女紧握而颤抖的小手时,却明白她明显是暴露了些什么。如此,许轻舟亦是心里微微有一些怜悯与心痛,便慢慢上前拥抱住了少女,轻声安慰道:“阿牧若是觉得委屈或是心里难受,那便放声哭出来吧,哭不能解决问题,却能让心好受一些的……没事,老师在呢!哭出来便好了…”
终究是失去了母亲的苦痛彻心扉,少女如今每每想到曾经的坚持化成了可笑的泡影,心里都是止不住的酸涩与悲戚,再感受到身前渐渐熟悉的温暖后便怎么也止不住眼泪,无声从微微的抽泣到委屈的痛哭再到放声号啕大哭。
而许轻舟只是抱着她并未有太多的言语,只是在少女哭到几近颤抖之时才微微轻抚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雪下的更大了些,雪或许能将泥泞永远掩藏。
来时的两对脚印如今却又变成了回去时的一条,阿牧哭了许久浑身再没了力气,于是乎许轻舟便如那一日般将她背着向村落的方向回走。
雪落在深出而又张开的小手上,在其掌心融化之后终究是滑落成了泪与水,在颠簸中从指缝间浅浅溜走,少女吗目光从手逐渐转移到了面前。
看着身下的人,阿牧心中某个最近经常会出现的莫名悸动,总想着让自己靠近些许轻舟,可叛逆与缺乏安全感又使得她口是心非的想要逃离,直到方才的拥抱才彻底破碎了自己的虚伪。
他是村子中的教书先生,是自己亦师亦友亦兄亦父的陌生人,他究竟能陪在自己身边多久,那种不真实的虚妄感令她似乎只是想要将许轻舟当做生命中那个曾经最重要之人的替代,可亦是有另一个声音想将许轻舟区分开,让他作为另外一种更为亲昵的存在可能。
那是由不同的感情才能孕育出的不同结果,而选择的方向此刻便把握在阿牧自己手中。
“笨蛋…”
“嗯?怎么了?”
许轻舟并未回头,他目光注视着面前笔直的雪路,不明白背上的问题少女是不是又要出哲学题来考自己。
“你今年多大了……”
出人意料的简单,莫非是后面还有杀招?
“二十三了,呵呵…不知不觉也已经过了一年了呢…”
“什么一年?”
“没什么…”
许轻舟自然不会解释具体,而且听背上少女似乎是在提示什么。
“我今年十三岁了…再过两三年就能…”
“过两年不也才十五六岁吗?能做什么?”
此刻许同志的大脑应该是没有接通情商这根线的,只是毫不在意的回问便令这背上的问题少女少见露出羞红的脸。
“我能做什么关你这笨蛋什么事!”
“啧……是你先说的,我只不过是顺势而已…”
“哼!我不管我不管!许笨蛋就是许笨蛋!”
“哎!别抓老师耳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