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听到这番话,心中更是一阵刺痛。
而这时,恪嫔突然抬起头,对着正挡在自己身前的沈眉庄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惠贵人,你也别傻站着了啊,快些坐下来吧。”说完,她便立即将视线移开,转向身旁的安嫔,满脸期待地恳求道:“陵容姐姐,你能帮我做个香囊吗?近些日子我老是睡不着觉,听说佩戴香囊可以助眠呢。”
“我如今这般处境,哪里还有精力去跟那些香料打交道啊!不过嘛,我倒是可以让我身旁的丫头帮妹妹做一个出来。”安嫔微微勾起嘴角,浅笑道出这话后,她忽然瞥见沈眉庄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那双美眸之中满是怨怼之意。
安嫔见状,不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嫣然一笑,轻声说道:“沈姐姐,想当年您与甄姐姐可从未将我陵容放在眼里,又何曾看好过我半分?怎么到了今日,反倒要我来替你们记起曾经的那份情谊呢?”
听到这番话,沈眉庄不由得脸色一白,她张了张嘴,却是好半晌才嗫嚅着挤出一句话来:“我……我……咱们的家世毕竟相差悬殊,实在难以相谈甚欢。”话音刚落,沈眉庄便瞧见大殿之内众人的目光几乎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安陵容身上,且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明显的偏向之意。见此情景,沈眉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她愤愤不平地质问安陵容道:“你当初好歹也曾在甄府借住过一段时间,难道现如今竟要做出这等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勾当不成?”
“哼!若非是我念及昔日的情分,你以为凭借你这微末之身,能够如此安然地坐在这儿吗?”安嫔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冰冷与不屑,冷冷地说道。
听闻此言,沈眉庄心头猛地一惊,直到此刻她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原来此前华贵妃等人之所以会停止对她的针对,压根儿就不是因为太皇太后的威严,恰恰相反,竟是由于安嫔暗中那些不易察觉的细微举动所致。
就在这时,只见华贵妃优雅地端起手中刚刚呈上的香茗,轻抿一口之后,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莫要天真地认为我们皆是碍于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情面,实则不然,咱们之所以罢手,全都是看在陵容妹妹的份儿上哟。”话音刚落,华贵妃便似笑非笑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裕皇贵妃,仿佛是在暗示什么一般。紧接着,众人便听到裕皇贵妃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然后浅笑着说道:“本宫如今已然毫不避讳地与你那位好姐妹甄嬛针锋相对、分庭抗礼,而你却依旧这般傻乎乎的,难道真当陵容是任你们随意欺凌之人不成?”
“沈姐姐,我如今的额娘乃是钮祜禄氏!没错,就是那个坚决主张把莞贵人从其家族族谱当中剔除出去的钮祜禄大格格!”安嫔一脸得意洋洋地将这个消息大声宣告了出来,仿佛要让在场所有人都知晓她这令人瞩目的身世背景。而当她如此高调地向沈眉庄讲述之后,周围的人们便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只见沈眉庄听完这番话后,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呆若木鸡般地僵在了原地。她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微颤抖着,口中喃喃自语道:“不……不……这怎么可能?绝无可能之事啊!”显然,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以至于令她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和相信。
然而就在这时,安嫔却丝毫没有顾及到旁人的感受,甚至连太皇太后等一众地位尊崇之人的存在,也全然不顾忌。只见她继续趾高气扬、口不择言地说道:“哈哈,本宫今日当真是心情舒畅至极啊!想当初那些瞧不起我的两位姐姐们,现如今见到我恐怕都得低三下四、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啦!”
话音刚落,安嫔突然注意到太皇太后脸色阴沉地朝着自己身旁的奶嬷嬷轻轻挥了挥手,并低声吩咐道:“去,送惠贵人回寝宫歇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