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回复杂、坎坷、布满荆棘而且设置了许多个陷阱的中年大脑费劲儿地转动了一阵子,瞿冒圣又说了几个“好”字,然后,对梦独说:“你有你的权利。这样吧,按你说的,我不会让你写保证书了。但是目前你哪怕是把小苟当成家乡人,当成是你的客人,你总得照顾一下她的情绪,不要激怒她,给她打饭,先保证好的一日三餐,我呢,想办法劝说她,可以吗?”
“行。”身为下级、单纯如露的梦独想都没想,一口应承下来。
瞿冒圣朝梦独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脸上现出深恶痛绝的表情。
梦独刚刚转身打开门欲往外走,却听得瞿冒圣怒声吼道:“回来!”
梦独不明所以,复转身行至瞿冒圣的面前,站好。
瞿冒圣手指梦独吼道:“你这个学员,竟然连最基本的礼节礼貌都不懂,你是不是得回到你原来的部队重新学学?”
梦独尚未意识到他的“我没有错”之言说得太满,如果想从他身上找错,一天可以找出若干,每一条都可以上纲上线,都可以置他于死地。好在他现在明白了瞿冒圣嘴里的“礼节礼貌”指的是什么,他便按照规定,两脚跟并拢,呈立正姿势,向瞿冒圣敬了一个标准的礼,而后才走出了瞿冒圣的房间。
瞿冒圣冷冷地笑了,心里鄙视地想道:“收拾你?小菜一碟。”
冷笑过后的瞿冒圣也进入了队值班室,武平安仍在跟苟怀蕉说着什么,听口气是在劝说苟怀蕉。瞿冒圣对苟怀蕉说:“梦独并不愿意再写保证书哪。”
苟怀蕉从失望变成了绝望,她明白,如果梦独执意不写保证书,她将彻底失去梦独,她自以为、自觉得把全身心都献给了梦独,她从无二心,哪怕她有二心,也被梦独拖累成了一个虚岁二十七的老姑娘,在乡下,像她这样一个二十七岁的老姑娘,本身就是个笑话,还有哪个像模像样的未婚男人愿意娶她为妻呢?不,不,她谁都不嫁,要嫁就嫁梦独,她要把一辈子全赌在梦独身上。
苟怀蕉说:“那你们把梦毒这个人还给俺吧,哪怕他变成了梦独,他还是俺的。俺要带他回家。你们把他放回家,他就得跟俺结婚。”
武平安说:“梦独不是个物件,他是个人,是我们这个集体里的一员,哪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苟怀蕉说:“瞿领导不是说了吗?俺给你们反映梦毒做的坏事儿,你们就会处理,那你们把他处理回家吧,把他处理回家了,俺能把他教育成个好人。”
瞿冒圣说:“你放心,我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只要你反映的情况属实,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梦独,绝不姑息迁就!”但他现在并不便把他心里如何处理梦独的盘算跟苟怀蕉说出来,特别是当着武平安的面。
想了想,瞿冒圣补充说道:“小苟啊,凡事都需要时间。现在院校即将开学,可说是千头万绪,你跟梦独的这起婚约纠纷当然不可能马上就得到处理。”
武平安说:“我们处理梦独,需要事实,不能光听你一个人说,我们需要调查,需要研究,才能确定梦独是不是真正违法乱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