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独说:“我看出来了,你们是来闹事的,那你们就闹吧。”
苟怀砣说:“俺可不是来闹事的,俺是来找你说理的,俺相信领导会主持公道!”
苟怀蕉说:“你凭什么说俺是来闹事的?俺是来找你的,俺来找俺男人,能有什么错?俺男人丢了,俺不能来找他吗?”
梦独问:“谁是你男人?”
苟怀蕉、苟怀砣、苟怀韭三人异口同声地、同仇敌忾地用右手的食指直指着梦独怒吼:“你,就是你,就是你……”
苟怀蕉和苟怀砣不时地朝斜对面看去,他们看向瞿冒圣的房门,但瞿冒圣的房门却是关闭着的,连一丝缝儿都没有闪出来。
苟怀砣问梦独:“瞿领导呢?”
梦独说:“不知道。”
苟怀砣追问:“你不知道?”
梦独说:“他是我的领导,我怎么能知道领导的事儿?”
其实,瞿冒圣尚未回队,还在家里呢。梦独并没有跟苟怀砣说出这一情况,他看出苟怀砣和苟怀蕉脸上略微现出的失望神色。
苟怀蕉说:“俺不管瞿领导在哪里,反正俺是来找你的,俺跟着你不怕没饭吃。”
走廊里响起哨声,紧接着是值班区队长的喊声:“开饭喽——”
学员们橐橐橐橐的脚步声在走廊和梯梯上响起来,一些人经过队部时,不免好奇地看向梦独和前来找他的几个来者不善的不速之客。
林峰逆着人流,走到了队值班室门口,看了一眼梦独,他想帮忙,却帮不上这种忙。
梦独对苟怀蕉、苟怀砣和苟怀韭说:“我们开饭了。”
苟怀砣说:“刚好,俺也饿了。”
梦独忽然想看看这三个人的脸皮到底有多厚,便故意问:“一起到饭堂吃饭,跟我的战友们一起?”
苟怀韭立即答道:“走就走,你以为俺不敢?谁没长一张嘴?谁吃了饭不得变成屎?俺不相信你们跟俺们不一样!”
梦独赶紧说道:“那还是算了吧,我不饿。”
苟怀砣说:“你不饿,可俺们饿了。”
苟怀韭说:“你妻子大老远来看你,你忍心叫你妻子饿肚子?”
苟怀蕉说:“他良心被狗吃了。”
梦独说:“你们来扰乱了我们这里的秩序,我带你们到学校外边吃吧。”
苟怀韭说:“扰乱也是你扰乱的,是你逼着俺来扰乱的。”
苟怀蕉说:“俺不出去,俺累了,俺就在这里。”
苟怀砣说:“俺等瞿领导来。”
苟怀蕉说:“俺要找瞿领导给俺作主。”
苟怀韭说:“反正俺缠着你。”
既然无法跟他们说理,梦独只好闭上嘴,不言声儿。
因为周围并无观众,三个人也便一时停止了嘴巴的运作,只是横眉瞪眼地怒视着梦独,六团火苗儿在六只眼睛里熊熊燃烧着,似乎要把梦独烧成灰烬。
僵持了一阵子后,苟怀蕉、苟怀砣和苟怀韭当然是不满足于这种沉默的,他们不是来寻找这样的沉默的,这不在他们的预料当中,沉默对于他们没有好处而只会给了梦独面子,他们必须打破沉默并且不让沉默的氛围再次出现。
苟怀韭一手敲起桌子,一手指着梦独,叫道:“俺饿了,俺要吃饭。俺是你的三姐,是你的客人,你凭什么不招待俺?”
苟怀砣说:“俺是你大舅子。”
苟怀蕉说:“俺是你妻子,俺为你操碎了心,你竟然这样对待俺?你连一口饭都不给俺吃连一口水都不给俺喝?”
好在,林峰适时地来到了这里,他双手捧着一个很大的托盘,托盘里放着几盘菜、四碗米饭和几双筷子。
梦独接过托盘,并向林峰表示了谢意,林峰向梦独轻轻点了点头,用目光示意他要稳住,不要乱了方寸。他忽然想让梦独暂离一下这个刻薄的境地,以便让梦独的头脑冷静一下,便说:“哦,我打的饭菜不够多,我看这样,梦独,你还是到饭堂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