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独听出了束维占声音里间着颤抖,高声问道:“束维占,你怎么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束维占面前。
束维占没有站起身来,而是痛苦地对梦独说:“梦独,我,我受伤了。”
“束维占。”
“我遇上歹徒了。”束维占说。
梦独赶紧拉束维占来到机场跑道边上,那里离地面上的灯要近一些。梦独看清了束维占脸上的伤和左臂上的伤,他看见束维占脸上的伤已经止血,但左臂上的伤依然鲜血直流。他三两下脱掉了自己穿在外衣里面的白背心,将伤口周围的血管勒紧,采取了简易的包扎。
梦独并不清楚束维占的具体伤情,更不清楚有没有伤及动脉,让束维占一个人走回警卫连营地,他放心不下;但他却不能亲自护送束维占回到营地,如此,岗哨上便没了卫兵,当然与脱岗无异,是重大事故,这是他这个代理班长的严重失职。他想了一下,对束维占道:“束维占,你忍一下,在这里坚守岗位。我马上回连里,向连长指导员报告这个事情。记着,你必须坚持住啊,等我回来!还有,如果歹徒敢返回来抢枪,你要果断把他们击毙!”
“行,你去吧。”束维占痛得直吸气。
梦独站起身来,拔步飞奔,直向警卫连而去……
兰连长和指导员等连队干部在得到梦独的情况报告后,兰连长当即打电话向场站司令部战勤值班室作了报告,而后与乔排长等人在梦独的带领下火速来到了束维占值守的哨位上。
只是过了片时,一辆吉普车开来,车上坐着陈参谋长。原来,这个夜里场站的值班首长是他,他在得到场站司令部战勤值班参谋的报告后,即命驾驶员立即起床而后一起驱车飞速来到事发地。
在查看了束维占的伤势后,陈参谋长当即决定用吉普车将束维占送往内场卫生队进行急救,他与兰连长将束维占扶上车,并且与兰连长一起亲赴卫生队……
五天后,束维占出院了,是陈参谋长专门派车将他送回了警卫连。束维占说,幸亏他被及时送往卫生队,还幸亏梦独第一时间对他采取了急救措施,否则后果很难预料,因为他的动脉受伤了。
而在这几天里,场站和基地的保卫干部与当地公安人员一起很快破获了此案,束维占在与两个歹徒的搏斗中扯下的那件衣服竟加快了破案的进程,那件衣服的内兜上写了一个“姚”字,很明显是歹徒的姓氏……通过公安人员的摸查走访及笔迹核对等步骤,两个妄图抢枪的歹徒落入法网。
束维占荣立三等功,梦独也被场站通令嘉奖。
当梦独向束维占表示祝贺时,束维占则是由衷对梦独表示感谢:“要不是在平时的擒拿格斗中你教我,还与我对练,我恐怕就出大事儿了,我的小命还在不在,都不知道呢。”
“所以,你还得加油练。”
“对。”
“还想家吗?”梦独打趣地说道。
束维占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梦独说:“我听兰连长说,你们家乡的武装部工作人员,会敲锣打鼓把你立功的喜报送到你家去哪。”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说完这话,梦独看见不远处谈老兵的身影,还看见谈老兵略带不满意味的眼光向他射过来。梦独猜想,兴许谈老兵是觉得遗憾吧,遗憾这个三等功本该属于他却落到了他人的头上,否则,他就可以为将来的留队转志愿兵提供很重的砝码。是啊,和平年代,想立功,想立大功,机会确实少之又少,可遇而不可求;梦独还想过,束维占的这个“机会”,若是让富有经验、武艺高强的老兵遇上,可能会更出彩,也许既会抓住歹徒,还不会让自己受伤。
虽然束维占立功了,虽然梦独受奖了,但是警卫连战士们的任务却变得更重了。从那以后,所有的哨位在夜间全部采取双人双岗制。
好在,新兵下连了。
束维占由于立功,军衔高评一级,比梦独肩上的军衔标志还高出一个档次。
在梦独面前,束维占反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其实,要不是你经常帮我,那晚上说不定我会出什么事儿呢;还有,是你对我采取了急救措施,否则说不定我的伤情会危及生命呢。其实,咱俩的军衔应当互换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