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杀个人怎么了,狗逼急了还得跳墙呐。
徐香织说何永平我还真杀过人。
“他们把我关了好几天,还不给我吃饭。我心里惦记着闺女,就想他们说什么我就答应什么,先把我闺女救回来再说。就应承他们说我再也不跑了,孩子我也不找了。他娘在外面说我是骚狐狸,还说我花花肠子多,现在心里指不定打什么主意呐。我说我什么主意都没打,就想吃口饭,求求你们把我放了吧。他估计心软了,一瘸一拐的给我开了门,搧了我一巴掌问我还跑吗?我说我再也不跑了他才给我解开绳子。我手脚都给捆麻了,绳子解开好久我才缓过来。因为没吃饭,缓过来身上也没劲儿。他娘就踢我,说别装了让我赶紧干活去。我刚爬起来眼一黑就摔倒了。”
“那时候我还没出月子,下面还淌着血呐,可是那也没办法,不干活就挨揍,接连干了好几天。我心里惦记着小柔,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她们娘俩又打了我一顿,打得我头破血流。后来邻居婶子来劝,说再打就打死了,他们这才罢手。我都被打成这样了,瘸子喝了酒还要跟我那个,被我踹了一脚之后,瘸子发了疯打我,他娘还拿菜刀过来说直接杀了算了。我心里害怕,瘸子还拿刀在我脖子上比划来比划去。等他们都睡了,我拿着刀就把他俩给砍死了,砍得一屋都是血。俩人死了我反倒不怕了,烧好热水洗好澡,还换了一身衣服。娘俩把钱藏米缸里,我一直都知道,拿钱我就跑了。”
徐香织说到这里停了嘴,看着我说,来,咱们干一个,为了咱俩的重逢。
我跟她碰了一杯,咕嘟咕嘟一饮而尽,说真杀了?
徐香织哈哈一笑,说你猜呐?
我说我猜不出来。
徐香织笑了一下说:“真杀了。”
“我又跑去那家,看见两口子逗我闺女玩儿。我就蹲在山上等,一直等到天黑。半夜的时候我去敲门,那娘们开的门,我一刀砍脖子上,声都没出就死了。那男的还在床上睡着呐,我走到床前一刀砍脑袋上也给杀了。”
“小柔睡着觉呐,血都嘣孩子脸上去了。我给孩子擦干净脸才走。临走还一把火把他们家给烧了。这次还是赶着山路回的家,到了家我娘就问我到底干啥了。我说我把瘸子一家给杀了。我娘吓坏了,说公安白天到家来过了,你赶紧跑吧。我听她这么一说,我说你还有点良心。她说你都这样了我还指望啥,跑吧,去上海找你大姨,你大姨在上海炒干货。”
“我带着孩子到了上海,那两年真是没法说,你想我又得带孩子又得炒货,他们还不愿意给钱,打打骂骂也是常事。这都无所谓,我都能忍。可是我大姨两口子对我孩子也不好,一点小事就是一巴掌。可是有什么办法,寄人篱下嘛。反正这种日子比起以前好多了,最起码不用天天担惊受怕的,吃的差一点就差一点吧,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我想还没个苦尽甘来的时候吗?可真他妈就没个苦尽甘来的时候。”
“干了一年多,我大姨回老家,我大姨夫就把我给弄了。他还说不准告诉我大姨,不然就把孩子掐死。我大姨回来之后我真就没敢说,我大姨夫得寸进尺,到晚上摸到我屋里去。这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天我大姨去送货,回来晚了,我俩被我大姨抓个正着。那个王八蛋跪地上给我大姨磕头,说他再也不敢了,还说是我勾引他的。我大姨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打了一顿,第二天还跟我表哥说,我表哥表嫂过来又把我揍了一顿,说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能呆了,一分钱没给就把我们娘俩撵出去了。本来我想把他们一家子也给杀了的,可是他们住的地方人太多,没法下手。”
“我身无分文就被撵出来了,真的是身无分文,大冷的天我也没地方去,在火车站坐着饿了一天,孩子饿得哇哇哭。何永平你说我能怎么办,我就想啊,要是我有个爸就好了,然后我就想你。何永平,都到这会儿了,我也不是博你同情,从小到大,除了我爸就只有你一个人对我好,再没有别的人了。可是有什么用,我也见不着你哇。小时候真傻,当时就该跑你家去赖着不出来的。”
说到这里她就笑,一边笑一边擦眼泪。
我问:“后来呢?”
她再次点上一根烟,吸了两口才说:“后来就被人救了呗,然后就跟着救我的人好上了呗。后来才知道他是带小姐的,他就劝我说什么不是挣钱,干这个不丢人,等钱挣够了,把孩子抚养大,再改行不晚。我觉得他说的在理,笑贫不笑娼嘛。我也觉得我干这个不丢人,我凭本事吃饭。可是后来不是这个事儿了,进了这行容易,好吃懒做,想干别的也干不了了。不过唯一让我欣慰的,我闺女还挺争气的,前年考上了大学,现在小费比我高。”说到这里,徐香织脸上写满了自豪感。
然后我们俩尽顾着喝酒了。喝酒的时候我问徐香织:“你男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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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香织一仰头喝了一大口:“早就死了,肝癌,我不到二十跟的他,他死的时候我还不到三十。对我也不错,对小柔也不错,对手下那帮小姐也不错,可就是命不好,说死就死了,连个愣都不打。”
我说:“你没再找一个?”
徐香织摇摇头:“找个屁呀,人老珠黄的。想找个好人家,可好人家不愿意。我们这个圈,没个好东西,都是吃饱了就跑的玩意儿。”
我说:“你真不容易。”
徐香织哈哈一笑:“没什么容易不容易的,活着的谁容易?我怎么觉得你也挺不容易的呢?”
我说:“我确实不容易。”后来我又问徐香织杀人的事儿。徐香织哈哈大笑,你还真信啊?我说我真信。徐香织点上一根烟,说那你就当我杀了吧。我说杀了好。徐香织愣了一下,端起酒杯说何永平咱们喝酒。那天大中午的俩人喝了不少,差点又喝醉了。喝完酒我们到处瞎逛,一直逛到晚上。
晚上的时候我和徐香织又吃了一顿大排档,徐香织说她就好这口。吃完饭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说:“我该走了。”徐香织哦了一声:“这就走啊?不多玩两天?”
我摇摇头:“没办法,事情太多了。”徐香织一拍桌子:“走就走,我送你。”我说:“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
徐香织手里的烟头一扔:“何永平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连连摆手:“绝对没有。”
上了出租,我和徐香织安静的坐着,看着路上拥堵的车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徐香织说,何永平,我能在你肩膀上靠一会儿吗?得到了我的应允,徐香织轻轻的把头靠上来,然后闭上了眼睛,随着出租的颠簸,徐香织两手紧紧的抓住我胳膊,狠狠的抽噎起来。
到了高铁站,徐香织用手背摸了摸眼泪:“让你见笑了。”
我看着徐香织有些凌乱的头发,说:“你怎么这么多客气话?”
徐香织叹了一口气说:“我把你送进去吧,不然我怕我舍不得你。”
我轻轻的拉过徐香织的手:“走吧。”她愣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我说:“别多想,就这一回。”她笑了起来,说:“这一回也行了。”一路上,徐香织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脚下的高跟鞋踩的咔咔响。
到候车区的时候,徐香织说这路要是走不到头该多好。我看了她一眼,说这高铁地方有限,除非绕圈圈。她噗呲笑了起来,抬头望着我说:“何永平你还会再来南京的吧。”我点点头。她说:“那就好,记得来的时候找我,我给你免单。”她说这话的时候笑嘻嘻的,眼角的皱纹细密紧凑。
我说:“行啊,不过以后你少抽烟。”她摇摇头:“说估计这辈子戒不了了。”我说:“戒不了就少抽。”她忽地盯着我问道:“我戒了你娶我吗?”我吓了一跳,笑了笑,还没等我说话,她赶紧说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你千万别当真。
那一刻看到徐香织的样子,我很难过,可我明白大家越行越远,已经走不到一起去了。本来我还想说点是, 可是检票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说我该走了。她站起身松开我的手,说,那你走吧。我点了点头,就往检票口走去。还没到检票口,徐香织喊到何永平。我回头问怎么了?她摇头说没事。
我看她捂着嘴,妆容花的一塌糊涂,就走回去。她见到我回去,连忙紧跑几步,说怎么了。我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塞给她,她死活不要。我说这次来南京比较仓促,这里没几个钱,就当给侄女的见面礼。她还要拒绝,我说你真是瞧得起我就拿着,她这才收了那张卡。我检完票,跟她摆了摆手。上车的时候,她发微信来,说一路顺风。我想了想,回了一句你也是,顺带着把张卡的密码也发了过去。她说何永平你真好。
高铁开动的时候,我给李牧格打了电话,问起来那个叫做小柔女孩的情况。他在那边肆意大笑,说小姑娘热情多水,技艺高超,实在是难得的极品,还说万万不该从我口里夺食。我说,行了你少扯蛋吧,你看看有什么好机会,拉扯姑娘一把。同学在那边哟吼一声,说哥们儿咱俩这么多年感情,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的侠义心肠呐。我说你别扯那些没用的,你给姑娘安排好了就行,北京老周这边我帮你说句话。
老周是我合伙人父亲的朋友,李牧格啃了好几年没啃下来。李牧格在电话那头一句得嘞,我啥都不问了,下回来我让你尝尝更高级的。我说我尝你丫的蛋皮。他在那边嬉皮笑脸说,我蛋皮太咸,怕齁着你。
挂掉电话,随着列车飞速驶离南京,我眼前再次浮现出来徐香织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庞,还有那天夕阳下边跑边哭的背影。我明白,纵然再珍贵的过往,已然是过往了。
7
回到北京,因为铁血老娘们的关系,连接了几笔大业务,公司的发展突飞猛进,照合伙人的话说,忙得连拉屎的空都没有。闲暇的工夫有时候能够想起来徐香织,本想发条微信,但是拿起来手机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什么都没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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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段时间,徐香织却给我发信息来,说小柔那边谢谢我的照顾。我说没关系,作为长辈应当做的。她又说了很多客气话,最后说再到南京一定去找她。我说再去南京肯定找你。其实自打上次离开南京之后的两个月里,我又去了两三次,都是来去匆匆,并没有时间停留。
之后好久我们都没再联系,一直到三年前的春节,她给我打电话,说最近姑娘看了一套房,手里钱不够,问我能不能借一点。我说多少,她说随便。我给她打了十万。自那之后,除了偶尔看看对方的朋友圈,基本上再没什么联系,就连节日的问候都没有。
到了那年夏天,我跟合伙人彻底决裂,原因是合伙人的父亲,也就是我法律名义上的老丈人,挪用公司资金,而且数额巨大。到最后我们无法兑付,导致公司资金链断裂,客户们直接报了警。我作为法人和公司股东,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积极配合调查,在看守所呆了七个多月。好在最后追回来不少余款,最后审判结果还不错,我免除刑事处罚,但是民事上我要承担一部分欠款。合伙人判三缓二,老丈人判了四年零八个月。
庭审结束,我跟合伙人吃了一顿饭。吃饭的时候,合伙人问我,何永平你到底爱过我没有?我想了想说,可能吧。合伙人恶狠狠骂我骗子。
我说:“你不是说过,咱们在一起是做买卖来的,又不是处感情吗?”
合伙人咚的一声摔了盘子:“你真他妈的是混蛋。”
七个月的时间虽短,但我出来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原本许多老关系和朋友也都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失去了联系,感觉一瞬间成了孤家寡人。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又接连遇到许多事,深切感受到了人间冷暖这四个字的含义。
一六年过完年,李牧格从南京来北京,联系我说一起喝酒。我带着他去国贸烤翅撸串,他吃的不亦乐乎。说你这一年的经历不凡,悟出点什么什么没有?我说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他说你这不说人话的功夫估计这辈子是改不了了。后来又说到那个小柔。
李牧格说,情况牛逼的很,你的这个小姐妹真能混,现在跟我们那边的业务副总打得火热,那个猪头为了你这个小妹子婚都离了,牛逼吧?我点点头,牛逼。
李牧格说:“那小妮子真不是盖得,为了上位,亲妈死了都没去。”
李牧格的话让我一愣:“她亲妈死了?”
李牧格说:“死了啊,小姑娘亲口跟我说的。”
我心里一紧,就问起来死亡原因。李牧格说自杀,染上毒瘾,欠了巨额债务,又得了绝症,我说了估计你都也不信,自己抹得脖子,真狠。
我说怎么可能。李牧格说你还别不信,小姑娘还拍了照片了,还说幸亏死在出租屋里,要是死在自家房子里那就太麻烦了。我说那是亲妈吗?有那么说亲妈的吗?李牧格说现在这世道,什么亲不亲的,就是认钱,我们一个小区的为了占老人房子,直接把老人撵出去了,老人没地方住,天天住大桥底下,新闻都报道了。
那天我跟李牧格一直喝到下半夜,喝的京通高速上都没车了。最后临出门的时候我只记得抱着李牧格哭,然后摔了一跤,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小护士说我脑后摔了条口子,缝了几针,还说这喝法会出人命的。
我说我再也不喝了。
小护士说那就好,喝酒不好,你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喝酒死的,就前两天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就死我们医院了,行了不说了去把钱交了吧。我问小护士说我怎么来的医院。小护士说你媳妇送来的,给了一百块钱就走了。我说我没媳妇呀。小护士说怎么没有,我都见了,个儿挺高的,长得还挺漂亮,说叫什么香的。我说什么香的,哪有什么香的?小护士说你是你媳妇的,我记得姓徐。我说叫徐香织?小护士说对对对,徐香织。
我听了小护士的话有点儿懵,久久没有作声。出了医院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我跟李牧格打了电话,他说他已经在南京了。我说我昨晚上怎么回去的。李牧格说你自己走的呀,约得嘀嘀,出门的时候还哐的摔了一跤,爬起来上车就走了。我说昨天在医院医生告诉我说徐香织把我送医院去的。李牧格说徐香织是谁呀?我说那个小柔的亲妈,你不也认识吗,那个歌厅的徐姐。他说是她呀,不过你说的这个事儿挺吓人。我说护士和医生都跟我说了,没错,你帮我核实一下,徐香织到底死没死。他说你跟那个徐香织什么关系。我说初中同学。他说你行,道行挺深,我帮你问问啊。
过了两天,李牧格打电话来,说核实过了,徐香织四个月前就死了。我说你可查好了。高中同学说,查好了查好了,你放心,死亡证明我都帮你打印了一份,顺丰快递啊。第二天,合伙人拿着一个大信封给我,说这是刚收到的快递。我打开一看,确实是一张死亡证明,上面的照片和名字赫然是徐香织的名字。我看着死亡证明上的照片有点儿懵,名字也没有错,日期也确实是四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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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穿衣下楼,打车就到了我醉酒住院的那家医院。还挺巧,在护士站就见到了那个小护士。小护士见到我还挺热情,说哟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落什么东西在这了。我连说不是,并拿出那张死亡证明给那个小护士,问她说送我来医院的是不是这个人。小护士拿过死亡证明,仔细看了看说,嗯确实挺像的,应该就是个人。说着话,小护士看了看死亡证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声尖叫,把那张证明扔得远远的,捂着胸口坐到了地上。
我捡起来那张死亡证明,说你怎么乱扔东西啊。
那小护士坐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好久说不出来话。我扶着她站起来,安抚了好一会儿,小护士才缓过劲儿来,说先生你不是故意吓我的吧。我想了想说,这事儿说不好,前两天你不是说收了一张一百块钱吗?你还记得什么样子吗?小护士想了想说是一张一百的,四人头的。
这件事情分外诡异,让我难过了好几天,但是不久,因为我与合伙人的离婚事件,就忘到了脑后。我与合伙人的离婚闹得天崩地裂,涉及的问题主要是三座房屋的所有权,还有债务的分配问题。合伙人觉得她占理,说房子的所有权应该是一人一半。我说这房子都是我的私人财产,你又一分钱都没出。合伙人说要不是跟她结婚,我怎么能拿到北京户口,拿不到北京户口怎么能买得到房子。还说当初房子是公司买的,属于公有财产,只是后来债务转化到我身上的。房子的事情没弄明白,公司遗留的债务问题又提上了桌面。然后两个人又是找律师又是骂街,反正热闹的很。那段时间真的是鸡犬不宁。
那段时间真的是脑袋发胀,却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问我认不认识徐香织。我警惕的问到对方的身份。那边直接给我报出来警员编号,说是公安局的,想找我了解一下二十年前的一起案子。就说起在二十年前有两起灭门案,一对母女,一对夫妻,都是被人用利器砍杀致死的,他们这些年一直怀疑的对象一个叫徐香织的人,现在才发现了嫌疑人的行踪,问我了解不了解嫌疑人的下落。我说你们凭什么认为我知道嫌疑人的下落?那边说他们查了一下嫌疑人的入学记录,嫌疑人所在初中的同学都说你和嫌疑人的关系非常好,我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毕竟过了二十年了,事情总该有个了结。我想了想说,你要是不跟我说,我都想不起来有徐香织这个人。那边那人噢了一声,说那就打扰您了何先生。
接到这个电话之后不久,跟合伙人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我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北京,本来想回老家的,可老家更为势利,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就想去到处走走散散心。按照计划是顺着高铁一路南下,先去了济南,又到了徐州,本来没想去南京。可是李牧格打电话,说上次没喝好,这次一定要到南京来好好喝一场。我拗不过他,只得到了南京,和他喝了一场大酒,他说一定要带我去爽一爽。我说不去了。他说何永平你一定会东山再起的,你不能放弃希望。
晚上下了雨,李牧格带着我又来到了上次那个地方。
我说怎么还来这。
他说这里的妞爽。
我们进了包房,一圈儿小姐站好之后,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我看了看李牧格,说怎么这个小姑娘又回来了。
李牧格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小姑娘就想把那个胖猪当个跳板,谁知道跳猛了,一猛子扎长江里去了。我问怎么回事。李牧格说,小姑娘把那个业务副总给折腾够呛,又看上了我们老大,准备跳过猪头直接钻我们老大怀里。可是我们老大是谁,什么没吃过,接过猪头的接力棒,玩完小姑娘就给扔了。借着这个机会,还把猪头给教育了一顿,顺带着让人家两口子复了婚,你得知道,那猪头业务副总的能耐靠的可是他老丈人那头的关系,你说老大能让猪头乱来?猪头复了婚,回过味儿来,对老大那是一个感恩戴德。小姑娘又想回猪头怀里来,她还真当猪头是傻子了。她觉得猪头不行了,又想粘老子,老子是啥人,武林高手,还能让她给伤了。
我说你们那儿是真够乱的。
李牧格说,那是啊,你以为我们那是白云观呐,别闹了。
我说哎那姑娘是你校友吗?
李牧格摆摆手,什么校友,她是南京工程学院,我是南理工,差着辈呐。
我说不是吧。
李牧格说什么不是吧,我都跟你说了,这世道,不吃人就不错了。说着话,李牧格点名让小柔坐我旁边。
小柔在我身边坐下之后,看着我说,大哥看着眼熟呀。
我一本正经的说你得叫我叔。
小姑娘展颜一笑,说大哥您真会开玩笑。
我说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妈跟我是同学。
小姑娘笑笑说,那感情好,我妈最疼我了,来叔,咱爷俩喝一个,等会儿我好好伺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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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格在那边招呼,都别闲着都别闲着,你们谁爱唱歌去唱首歌,来来来倒酒倒酒。
一个清汤挂面的小姑娘嗓音甜美的唱着“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等候鸟飞回来,等我们都长大了,就生一个娃娃,他会自己长大远去,我们也各自远去,我给你写信,你不会回信,就这样吧……”
小柔拍拍我,说唱歌的那个是我同学,也是南理工,等会儿我叫她过来一块儿陪您?哟,叔,你哭什么呀……
我说我想操你妈。
小柔一听我这话,表情变了一下,然后说叔您真会开玩笑。
我说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就想操你妈。
小柔说哎,你这人怎么骂人呐。
我说我骂你怎么了,操你妈的。
小柔霍的站起来,我操你妈的。
我站起来,一巴掌呼到小柔的脸上,我说你跟长辈说话注意点。
小柔捂着脸,恶狠狠的骂道,操你妈的,你给我等着。
小柔出去没一会儿,进来几个刺龙画虎的大汉,让我出去聊聊。借着酒劲儿,我说聊聊就聊聊。李牧格说你别去。我说还就得去,最后我跟李牧格俩人衣衫褴褛的从歌厅出来,他苦着印着大手印的胖脸,问我说你折腾啥呀,要是真不解气,你把那贱货摁床上可劲儿折腾不就完了吗,结果非要挨顿揍,这下你爽了吧?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路边的光秃秃的梧桐树问李牧格:“怎么南京的冬天也这么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