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面前的人蒙面,裴嗣音虽不知他是谁,但已心跳如鼓,汗流浃背。
她瞪大眼睛,不停的咽着口水,那副模样,似下一秒就要委屈的哭出声来一般。
黑衣人柔声道:“嗣音,我是陆孚。你别怕,我带你回家。”
陆孚将手从裴嗣音的口鼻处放了下来,裴嗣音也在听到是他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但由于愧疚,裴嗣音还是不住的落下泪来,她轻声道:“陆孚,幸好你还活着!”裴嗣音哭着一把扑进陆孚怀中,哭的双肩耸动,全身颤抖。
裴子衿死了,陆昭也因他而死,裴焕背叛了他,而在这奕王府邸里遇到的姐姐——裴子佩,也不知她是敌有友,所以对于裴嗣音而来,她没有亲人了。
但幸好,幸好陆孚还活着,她的顶梁柱还活着。
陆孚伸手抚摸着裴嗣音的后背,一边抚摸一边温柔的安慰道:“嗣音乖,为夫这就带你回家。”
陆孚语毕,刚将裴嗣音打横抱起来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轻蔑的声音。
“陆大人,那日悬崖之上,陆大人一跃而下,本王还以为陆大人会必死无疑,不曾想,这陆大人的命可真硬啊。”
陆孚看着紧紧依偎在自己怀中的裴嗣音,他知道今日要将裴嗣音带走很难了。
若自己一人离去倒也容易,可裴嗣音不会武功,而奕王府又人多势众,陆孚没有帮手,他想要单枪匹马杀出去,自己受点伤倒也无所谓,可裴嗣音怎么办?
陆孚沉心静气,“王爷想要如何才能放过我们?”
容煦装模作样的想了想,“陆孚,用你的锦衣卫玉牌来换裴嗣音一命如何?”
陆孚今日来救裴嗣音,来的匆忙,并不曾将玉牌带在身上,陆孚诚实道:“我没带玉牌。”
容煦嗤笑一声,“没带啊?这好办啊!”容煦目光一沉,“放箭!”
容煦一声令下,让陆孚措不及防。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火箭如流星雨一般向陆孚整整齐齐的发射而来。
陆孚因双手抱着裴嗣音,他只能将周身内力涌起,脚底生风,快速闪躲到一旁的角落里。
房屋被火一烧,火势越来越大,熊熊大火如火龙一般将裴嗣音和陆孚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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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浓烟滚滚,飘荡在裴嗣音的鼻息间,让她咳的心肺巨颤,眼泪都落了下来。
裴嗣音知道自己今日是走不掉了,可陆孚武功高强,他若没自己这个累赘,便还能活下去。
裴嗣音哀求道:“陆孚,你别管我,你赶紧走!”
陆孚一脸坚决,“嗣音,我答应过你哥哥会好好照顾你,而且我也对你承诺过,白首成约,终身之盟。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抛下你的。”
陆孚语毕,他起身一个飞身而起,刚准备一掌打向容煦时,容煦却反手一掌打在陆孚胸膛。
倒也并不是陆孚反应不灵敏,只可惜他旧伤未愈,所以身手才有所迟缓。
容煦这一掌内力深厚,打在陆孚胸口时,似万箭穿心般疼得陆孚涌出一口鲜血喷涌在地。
陆孚被狠狠打落在地,而这一掌也牵动了陆孚的旧伤。
裴嗣音见陆孚受伤,她心疼不已,她站起身,迅速跑到陆孚身边,将她扶起。
就在陆孚和裴嗣音两人以为今日都要死在这里时,方才那个小厮蒙着面,飞身而来。
容煦身边站的两个杀手一跃而起,和这小厮打的有来有往,不可开交。
只见这小厮身手敏捷,他每出一拳,拳拳到肉,招招致命,他的拳重如泰山,在风中挥舞时嘶嘶破风,他挥腿如鞭,出掌迅速,而两个杀手却是从腰间拔出佩剑,剑光如雪,剑影重重。
只见杀手一挥长剑,身影如风,剑如龙蛇,长剑在空中不停游走翻滚,一剑下去,剑鸣四起,长剑如破空而出的猛虎,直向小厮袭来。
夜色渐深,空中的乌云遮蔽了圆月,而熊熊烈火还在焚烧屋檐,时不时会有木头落下,砸向地面,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火花四溅,灰尘漫天。
“嗣音!!!”
远处,裴子佩身着一袭素衣向这光火冲天的牢房小跑而来。
“咳咳咳…姐…”
裴嗣音不停咳嗽着,她哑着嗓子轻声唤了一句。
裴子佩刚要离这牢房在近些时,却被容煦身旁的杀手拦下。
裴子佩无力的双膝跪地,他看着裴嗣音在烈火中煎熬,她心里是说不出的自责与悔恨。裴子佩对着裴嗣音哭泣道:“嗣音,对不起,是姐姐没用救不了你!”
裴子佩说着,他决绝的从袖中拿出一把出鞘的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
匕首寒光闪烁,刀身锋利。
裴子佩哽咽道:“嗣音,是姐姐对不起你,没能救出你。但嗣音你别怕,姐姐陪你一起下黄泉做伴,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又能团圆了。”
“姐!!!”
裴嗣音心里一紧,她哑着嗓子撕心裂肺的喊出一句。
就在裴子佩的刀要在脖颈上划出血痕时,只见容煦在移形换影间站到了裴子佩身前,他迅速的打掉了裴子佩手中的匕首。
匕首落地的那一刻,裴嗣音才稳定了心神。
但匕首落地时,容煦知道,自己输了,他输给了一个女人。
他不想和裴子佩多费唇舌,因为他明白,从他的心不忍裴子佩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裴子佩赌赢了,但自己却输的彻底。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只有方才在裴子佩将刀抵在自己脖颈上时,容煦才知道自己的内心在裴子佩自尽的那一刻时到底有多恐惧,他习惯了裴子佩的照顾,所以害怕裴子佩真的死在了他面前。
他恐惧到一颗心都快要碎掉了。
容煦命令道:“都撤了吧!”
容煦语毕,他伸手将瘫坐在地上的裴子佩打横抱起,转身离去。
翌日,天蒙蒙亮时,大殿上已摆满宴席。
群臣都恭恭敬敬坐在各自的宴席上,而在大殿最后面不起眼的角落里摆放了五桌席面,是胡临特意吩咐人摆放的。
萧曦泽带着辛楚、宫涛和石颂之三人站在大殿上,萧曦泽对胡岳行了一礼,“本王南国摄政王萧曦泽参见古月国王上,王上万岁万万岁!”
胡岳一身龙袍,稳坐皇椅。他大袖一挥,大气磅礴,“摄政王免礼,赐坐!”
“谢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