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虽然是这样四喜合一的大喜事,可人们却战战兢兢,谁也不敢大声喧哗,皇宫之中听不到一点欢声笑语。
寝宫中就只有荣喜一个人守着,别人一律不许进入。圣上的膳食和汤药,都是送到外门口,荣喜亲自出来拿。有一回,送药的宫人将药泼洒出去一些,也被荣喜厉声责骂,险些丢了性命。
如此一来,连最有经验的宫人也有些糊涂。不知道圣上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在皇宫深处最隐秘的角落,关于圣上是死是活的讨论从未停息过。太医院里倒是不时有消息传出来,一时说圣上所患绝症,正在全力医治。一时又说,二皇子谋刺时,其实是击中了圣上,并且还是要害,但当时圣上怕引起恐慌,所以将此事瞒了下来,对外只说没事。其实一直在暗中医治,但收效甚微。致使近日旧疾发作。具体也不知道是哪个太医传出来的,反正都说是太医院的人说的。当然,有那么一部分人,不管传出什么消息,他们都不相信,因为他们坚信圣上已经死了,并列举了种种迹象。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圣上已经将近二十天没有露面了,除了荣喜,没人见过圣上,没有任何旨意传出来。便是几位上书房大臣,也一个不见,——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圣上即使病重,也不应该如此神秘啊?要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圣上对于民众来说不只是一个象征,更是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和朝政的稳定。如此久不露面,除了引发各种的疑问和猜测,更多的是会引起民众的恐慌。圣上一向严谨,要是健在的话,绝不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这个说法很有说服力,有很多人都信了。可很快就有人说,他见过圣上,说圣上虽然面色苍白,但人还是活着的,正被荣公公扶着起来喝水。这个宫人是在寝宫负责接递东西的。他说那天去取圣上用完膳的餐具时,荣公公没有出来。他便往里走了走,远远的看见荣公公在给圣上喂水,便叫了一声。结果被荣公公出来踹了一脚,说他吵着圣上了。
如此更是让圣上的生死之说添上了一层扑朔迷离的色彩。但这仅限于在宫里。在宫外,大臣们每日照常上朝,除了祝祷圣上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别的都噤口不提,互相之间也不攀谈,一下朝便各自归家,作鸟兽散。就只有老百姓,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洋溢在一片欢乐之中,盼着盛典早日来临。
皇妃虽然怀有身孕,可还是准备了一身得体而又华丽的衣袍,长及拖地,上下一统,没有腰身。面料是最顶级的丝绸,厚实而又软滑,穿在身上既立挺,又有一种流动的美感,以此来遮掩她日渐庞大的肚子。
至于首饰,皇妃从来不会把自己弄得满身珠光宝气,只会选择性的戴几样。除非是那些特别重大的场合才会戴成套的珠宝。一般要戴头上的,身上就会省略一些,关键是要看她想突出的重点是什么。为了配这件米黄色重磅丝绸的战袍,她把首饰库打开亲自挑选。物以稀为贵,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多了以后,就不会带给人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满足感,成了一后面的那一个个零,只是知道又多了一个,却激不起任何内心的波澜。
最终,她选定了一套珍珠,和一套祖母绿,在两者之间犹豫不决。珍珠跟丝绸自然是最相称的,可她觉得有些清素。这样盛大的场合,应该极尽华丽才对。这样一想,又觉得她的战袍也有些素淡了,不够华丽,于是又去选面料。应皇子回来看见又是一地的布匹,而皇妃一副焦头烂额状,在那里又是画图纸,又是比划布料。还以为时光倒流,又回到了皇妃刚苏醒的那个时候。
“冰儿,你如今怀有身孕,不可以这样弯着腰身。有什么事情只管让丫头们去做便可。”应皇子上前要扶起皇妃,却被她一手挡开了。
“不行!她们做不了。”皇妃跺脚说道。一直以来,她都是朝歌城引领潮流风向的风向标,虽然从没有想过要利用这些外在的东西去跟别人争奇斗艳,可是不管她穿什么,戴什么,那都是别人无法企及的存在,是绝对的艳压。所以,尽管也会精心准备,但却只凭着个人喜好,想穿什么穿什么,决定了便不再犹豫。这还是第一次,她觉得怎么穿都不够华丽,不够夺目,能让她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她挥手把桌上的图纸全扫在地下,觉得自己的脑子也像是锈住了。这大概就是常说的越想要就越得不到吧?这让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皇妃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沮丧。
“冰儿冰儿。”应皇子上去抱住了皇妃,以防止她进一步的破坏。东西倒不值什么,主要怕她伤着自己。“你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来,便是要天上的星星……”
皇妃又急躁,又恐慌,伏在应皇子怀里不由落下泪来。听到应皇子话说了半句没下文了,便闷声闷气的问:“怎么不说了?想要天上的星星怎么样?”
“嗯……”
应皇子急切之下脱口说了一句人人都会说的:便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摘给你,来安抚皇妃。可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话说出口才觉得这话明显是哄人的,谁能摘得到天上的星星。便半路打住了。如今听到皇妃问,便停顿了一下说道,“天上的星星自然是谁也摘不到的,可只要能让冰儿高兴,你想要什么,便是天涯海角,我也定然会给你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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