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一要是被圣上知道,你竟敢调包换出死囚,还藏匿在这府里,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义王道。
“老爷请听奴才讲。”徐福不慌不忙说道,“便是退一万步真查到了这里,奴才也自有后路。这些年来,奴才时不时的会接一些花魁名伶来府,住在后院。对外当然是秘密行事,可对那些伶人们却说是老爷有请,并许之以重金。这在勾栏妓院已是公然之密了。这小红伶也不是奴才出面的,而是红伶馆的老鸨买通了牢狱看守,这才换出了小红伶。那红伶馆能得以保全,也是靠着老鸨子这些年苦心经营,跟朝廷大员们建立起了密不可分的关系网。故此,还没等奴才前去活动,那老鸨子就自己找上门来,让奴才收留小红伶。”
义王的眼眉不易察觉的一跳,嘴上却依旧轻描淡写的问道:“哦?他为何不找别人,单单会来找你呢?”
“是这样的,老爷。”徐福挠挠头皮道,“奴才久慕小红伶之名,几次相邀,只是二皇子彼时正在红伶馆,跟那小红伶打得火热。故一直没有得便。那老鸨子必是以为是老爷爱慕心切,故而……”
“哦,老鸨子以为。”义王点点头,冷笑一声道,“想来那些个花魁娘子们也一定是以为,跟她们行人伦之事的是老爷我喽?”
“老爷恕罪!”徐福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奴才这完全是为了老爷着想。老爷一向洁身自好,不喜女色。可这在外人眼里却是个怪癖,便是在圣上眼里,也会认为是别有所图。老爷一向待奴才恩重如山,故而,小人愿意效仿那冯谖,为老爷及早谋划好一条退路,只是奴才无能,只能出此下策,给老爷抹黑了。请老爷责罚。”
“冯谖?”义王一时没明白,思索着说道,“狡兔三窟?”
“对呀,老爷。”徐福道,“老爷醉心于金石古玩,此乃一窟;贪财——哦,奴才是指外人眼中——也是一窟,若再加上好色,这不是三窟齐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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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王这才明白徐福的意思。他是说抹得越黑,他就越安全。这倒跟自己的做法异曲同工。
“好罢。”义王道,“既然你自诩冯谖,那我也就做一回孟尝君。这是两根山参,你拿回去给你老母亲吧。”
“啊?”徐福看着那两根色泽金黄,全须全尾儿的人参,张大了嘴巴不敢拿,“老爷,这可是千年的老参哪!一根就可以续命。奴才命贱,哪能受用得起这个啊!”
“诶,给你你就拿着。”义王也不多言。
“这……”徐福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才接过那盒子来。“那奴才就替老母谢过了。老爷对奴才的大恩大德,奴才万死不能报!”
“去吧,好好做事。”义王拿起桌上的茶杯来,再不看徐福。
徐福意会,可并没有立即离开。看了一眼义王,像是还有话要说。
“怎么?还有何事?”义王沉声问道。
“……不知皇子从山北回来,……可曾提过小儿天意?”徐福看着义王的脸色,小心的问道。
“哦。”义王只轻描淡写的说道,“他一切都好。你不用挂念。”
徐福眼眶一红,可随即就笑道:“天意为老爷做事,奴才自是放心的。只是他已有两月没有来信了。家中婆娘每日絮叨。”
“你只管让她放心。”义王道,“你父子俩皆是赤胆忠心为我效命,难不成我还会亏待他不成?”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徐福岂能听不出义王这话的弦外之音,强笑着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