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王都成了这个样子,为何还不让皇子回来看着铺子,让义王回去好生养病?”徐子义道。
“义王说皇子有公事在身,不能打扰。皇子几次要回来,都让义王骂出去了。”虎子道。
徐子义因为母亲的病多得义王关照,感激不尽。现听见义王病的如此,便让虎子带着来到后面的账房来看义王。
他们进来的时候,义王正咳的上气不接下气,虎子忙上前给义王拍着背。义王一口痰上来,这才止住了咳嗽。站起身来招呼徐子义。徐子义却一眼看见义王吐出的那一口痰里,裹着鲜红的血丝。当下大惊,说道:“几日未见,义王何以病的如此?”
“只是嗽疾,不碍的。”义王手一卷,将那带着血痰的帕子攥在手里,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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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王不可大意啊。俗话说,这痰中带血,……”徐子义是个直性子,想说痰中带血,不死也残。可话到嘴边又觉得当着病人说这样的话,总是不大好,便停住了,又说道,“不可大意啊。义王这咳嗽也有些日子了,守着自家的药铺,何不及早医治呢?”
“承蒙徐大人还记得。”义王拱手谢道。“唉!也是小王大意了。年前初犯之时,正值铺子里大忙,想着吃些药,也就罢了。可谁知,竟是越来越厉害,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唉!真是老不中用了。”
“义王何苦自哀。你若是有病医不好,那这普天下之人,又该去找谁医治?”徐子义道。
“徐大人不曾听过吗?卖鞋女子赤脚跑。”义王苦笑着摇摇头。“这哪一行的最后都是差在自己这行上。”
徐子义牵挂着家中老母,劝说义王还是身体为重,该放手时需放手,便急匆匆离去了。
要问徐子义是怎么知道义王早就咳嗽的,还得从年前说起。
那天,义王照例在铺子里守着。一个人在账房里一边翻阅着账目,一边喝茶。看似十分悠闲,其实心里十分烦乱。思来想去想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以让皇子从陈刘氏之案中,全身而退。可怎么想都不大周全。正在这时,徐子义来给其母取药。徐母得的是肺病,徐子义新近得了一个偏方,其中一味药材十分稀缺,只有在山北苦寒之地才有。徐子义想着只有义王才跟山北常有来往,便上门拜托义王代为采购。义王还真就没有多久就给找来了。徐子义听说自然大喜。急急过来取药。听说义王也在,就要当面致谢。好巧不巧,他推门进入账房时,义王正一口茶呛着了,呛的是涕泗横流,咳嗽不止。徐子义因自己母亲就是常年咳嗽,今见义王也是这样,以为也是肺病。顾不来别的,先上前劝道:“义王这是何苦!病成这个样子,怎地还不回家歇息。”
义王只是摆手,说不出话来。
徐子义又道:“义王这般年岁了,身子又欠安。也该是让皇子分担的时候了。子承父业古来如此。义王何必如此苦苦支撑?”
义王此时已经止住了咳嗽。听得徐子义这话,心里猛然一动,面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只用帕子擦拭着眼泪,徐徐说道:“只是受了些风寒,不碍的。应儿有公事在身,耽误不得。何况小王只是微有小恙。不妨事的。”
“近来时气不好。义王还是不可大意啊!”见义王如此,徐子义只得说道。
事后回到官衙,和同僚闲谈起来,还不无感慨的说道:“古人有云:家有千顷良田,只睡五尺高床。此话真是不假啊!想那义王,家财岂止万贯。可一把年纪了还是守着那几间铺子,病成那般都不舍得离开。纵是再有钱财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