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在袖笼之中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拳头,那力度之大,使得指甲几乎要深深地嵌入掌心的肉里,一阵刺痛传来,可他却浑然不觉。
“不知她所犯何事?”安烁强自佯装镇定,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地问道。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永德帝,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探寻出一丝端倪,可永德帝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永德帝一甩衣摆,那衣摆如同暴风骤雨前的一片乌云,扬起又落下,他随后稳稳地坐在了石凳上,向熙妃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来说明缘由。
“昨儿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臣为安锦求情,那言辞恳切得啊,差点将你父皇气病!”熙妃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摩挲着永德帝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他一般,“你父皇当即下了旨意,凡为他求情者皆杖打一百大板,以儆效尤。”
一百大板?这分明是要人命的刑罚啊。
熙妃漫不经心说道:“云医官仗着几分功劳,不将皇命放在眼里,为废太子求情,你说该打不该打?”
安烁如罹雷击,右肩不由自主向下一沉,整个人差点瘫倒下去。
他深知这一百大板打下去,即便是身强体壮之人也难以承受,更何况云攸一介女子。
安烁沉默了片刻,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他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公然违抗皇命,可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攸遭受如此重刑?
最终,他默然从亭内退了出去,脚步沉重而缓慢,像是每一步都承载着千钧之重。他缓缓地站到了亭外的台阶下,那身影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开来。
“云医官为人良善,她只是因为怜悯周卿玉身怀六甲,夫君却不能侍奉左右,孩子出生后无父亲疼惜,她一时心软,才会犯下此等过错,还请父皇从轻发落。”安烁的声音虽然平静,可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永德帝,试图为云攸辩解:“云医官为父皇调理身体之时,尽心尽力,毫无懈怠之处。她的这份功劳,父皇您也看在眼里。此次她虽有冒犯皇命之举,但也是出于她善良的本心,还请父皇饶恕她这一次的过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