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霖瞪大了眼睛,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在做什么?”
云攸抬起头来,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我的血,是最好的解药。”
监牢里忽然很安静。
昏黄的灯光下,云攸的手搭着杨延霖的肩膀,渐渐的,她的面色仿佛也白了一些,少了几分血色。
杨延霖心如刀割。
云攸心不在焉。
她打了几个呵欠,一抬眼看见杨延霖眸中噙着泪水。
云攸看着眼前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调侃道:“你可是堂堂医官,什么样的伤口没见过?我不过就是滴了几滴血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怎么至于让你如此伤怀呢?”
她的语气轻松而略带戏谑,试图缓解对方的悲怆情绪。
然而,心中却也有着一丝疑惑和好奇,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难道是因为她被囚于诏狱?
云攸连忙安慰道:“我的本事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放心,那老皇帝不会杀我,我自有法子全身而退,你只管照顾好安烁!”
杨延霖轻轻握住了云攸的手腕,凝望着她惨白的脸,只觉得心口都发堵。
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她脑袋,哭笑不得:“是啊,云儿是这世上最聪慧的女子,还是最善良的女子,最傻的女子,但正是这样的她,才最让我忧心啊!”
杨延霖眼底的泪一下滚落。
他曾以为自己看惯了生死离别,已然心硬如铁,但却看不得云攸受一点的罪。
宁愿受罪的是自己,流血的是自己。
满满两坛的鲜血,足够拯救安烁的性命,也夺走了杨延霖的半条命——伤心得要命。
他小心翼翼地将云攸抱到角落坐下,然后迅速从衣袍上扯下一块干净的布巾,紧紧地系在云攸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