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做冒险的事情,从不会想后果。若是想了,便不会去做。
她纯粹想要救人,若被救之人心存杂念,她亦无能为力。
“罢了,你若不相信我,那就一起等死吧。不过,你即刻就要生不如死,被糟蹋一番再杀掉,不知你藏的财物在地府能否用得到?”云攸冷冷地说,没有夹带一丝感情。
萧世翁垂下头,顿时老泪纵横。
他叱咤朝堂几十年,宦海之中,尔虞我诈,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只有算计和利益。
他此时更绝望的是,这是匪徒很可能是他儿子萧英礼派来。
萧英礼勾结金山寨寨主荀劼,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樊州抗疫粮饷被劫,亦是出于他们之手。
如今无用武之地,儿子就要取他性命,真是悲哉!
“来人……”面具男不耐烦地喝道。
萧世翁猝然起身,脸色深沉,俯首在云攸耳边低语几句。
遵照约定,面具男命人送萧世翁离开。
当马车行至密林深处,不见踪迹之时,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阿木第一个赶过去,回来禀报道:“马夫被打晕,萧世翁被劫走了。”
云攸向面具男啐一口,鄙夷道:“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脸都不要,还戴着面具作甚!”
面具男紧紧握住云攸挥来的拳头,用力向胸前一拽,刚要发狠时,被周卿颜喝止住。
云攸转身看见周卿颜眼神躲闪、心虚的模样,顿时明白了一切。
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之前为他们悲戚、伤怀、担忧……都被当笑话看了吧!
被骗的感觉,就像一片冰心被撕碎、被蹂躏、被践踏。
此时,唯有歇斯底里,方可发泄满腹的愤懑。
但是,云攸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萧世翁罪不至死,若是你们劫走的,请你们放过他。”
阿木不解地问:“你已经知道了财物所藏之处,为何还要去救他?”
阿木所说正是周卿颜所想。
萧家若没有了萧世翁这个坚不可摧的盾牌,就像折了羽翼的鹏鸟。若他永远消失,扳倒萧家便多了不少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