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你就是把王爷的性命,看得比自己重要!”孙植感慨地说,话中似有责备之意。毕竟,云攸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谁的命也比不上她的命重要。
孙植一句无心之言,却让安烁铭记在心。在这个从小无人爱护、长大无人挂念的王爷心中,云攸的爱就像一场及时雨,将他干涸枯萎的心花,注入一丝生机。
突然,茅舍上的枯草嗖嗖如雨下,马蹄声离茅舍越来越近,阿木声音颤抖着喊一声:“快躲起来!”
猛地回头,孙植和杨延霖已不见踪影。土墙角有一处塌陷,上方堆着的枯草急剧抖动着,那必是孙植的藏身之处。
杨延霖倒是个机灵人,阿木扫视一圈,并未察觉他的藏身之地。
安烁粗暴地将云攸卷进茅草中,尔后一脚踹起一叠散乱的枯荆条,将他们两人掩埋起来。
片刻之后,只听舍外“吁”的一声勒马。被茅草包裹的马蹄踏在地上,只发出一声短促而沉闷的声音。
从他们整齐划一的下马声,安烁猜想那是一支训练有素的轻甲骑兵,如若不是滥杀无辜的匪徒,他们尚有一线生机。
阿木怔怔地站在原地,身后的破窗灌入阵阵冷风,将他的头发吹起,张牙舞爪地在半空幽幽飘舞。
全身除了金丝面具下的半张脸,其他的部位早已吓得汗毛耸起。阿木暗自思忖,哎,我小小年纪,为何总是承受这么多……
“哧哧”一声,朽木门诡异地打开,半晌不见人影,一只手握着熊熊燃烧的火把伸进来。
随着门越开越大,火把一个一个地冒出来,屋外被数不清的火把照得通明,阿木感觉自己就像火炉中待烤的木鸡,全身被扒光,毛都不剩下一根。
无处躲藏,他只能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座毫无威胁的雕像。
“啊,鬼,鬼……”为首的兵卒尖叫一声,转身欲逃离,却被一声粗犷的怒骂呵斥住。
“逃者立诛,提起你们的刀杀进去,看看是人可怕,还是鬼可怕!”
话音刚落,为首的兵卒颤颤巍巍向前挪动,每挪一步都伴随着挥刀乱砍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