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王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奈何无论使出何等招数,他皆能化险为夷。
陛下深信功德延寿之说,为积功德断不会杀自己的亲儿子,所以他便假借他人之手,暗地里折磨麟王,迫使他绝望自戕。
逼迫麟王娶埋尸女,想必亦是陛下羞辱他的卑劣手段。大婚那晚逼迫麟王与王妃洞房,亦是受陛下之命,皇后心中虽不耻,但又无可奈何。
皇后权衡思量之后,决定卖太子妃这个人情,毕竟周卿玉背后是东宫和周家两座靠山。
麟王府近日愈发热闹,这让习惯了孤独的安烁有些不适。
周卿玉差人送来一批花苗、树苗和盆景,阿木没想到自己随口与太子妃说的“云攸喜欢摆弄花草”,便收到这么大的“惊喜”——他与云攸种草药已经累得断胳膊断腿,如今还要再种树种花,真是比上战场砍人还要累。
更要命的是,偌大的跑马场被云攸弄成了草药园,播种只是第一步,挖井、修渠、引水、灌溉、施肥……砍竹子做成输水管道,捡鸡屎、羊屎等一切动物粪便,做成肥料,施完肥的双手,真想也剁下来做成肥料!
日出而作,日落不息,阿木在皇宫里做起了农夫,恐怕百步穿杨的箭术都快荒废了。
阿木劳作时,安烁就坐在府门前的石凳上,悠哉悠哉看着他,有时也偷偷瞟云攸几眼,他从云攸眼中未寻到丝毫“念汝之心”的蛛丝马迹。
云攸信中的情深意切,为何从她的眼神中无法窥探?安烁揉揉眼睛,凝视着正在给鸡喂食的云攸。
她眼神清澈,满是欢喜,虽然肩上站着趾高气昂的母鸡,还会被桀骜不驯的公鸡啄伤,但她依然春风满面。
她抬头看他时,眼神也未躲闪,没有陷入爱情的少女的娇羞,更没有眼神对视时的暧昧。她追着猖狂逃跑的公鸡,追到安烁身边时,扯着他衣袍,豪迈地喊一句:“快来抓住公鸡,晚上就吃掉它!”
安烁跟上去,本以为她要制造些小意外,比如摔进他怀中……没有意外,他还来不及跑起来,云攸已经抓住公鸡的双腿,倒提着在安烁眼前“炫耀”,发出与她娇小身躯不匹配的粗狂笑声。
云攸头发上插着一根鸡毛,安烁抬手欲把鸡毛拂去,心一狠又缩回手,暗暗告诫自己:切不可做越矩的举动。
他必须将云攸对他的爱意扼杀掉,趁它还是小火苗,让云攸断了这个念想,以免单相思伤神又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