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玉腹部受了箭伤,王妃速与我去东宫。”阿木神情悲怆又焦急,似是片刻也不能再等。
阿木拽着云攸的手臂,手上的力道像个身强力壮的汉子。
身旁的太医挡住他们的去路,那人站在院墙的阴影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换上微臣的官袍吧,太子生性多疑,太医署从未有过女医,这样过去,太子必会多番盘问,耽搁诊治……”太医一边说,一边脱下官袍交给云攸。
“我去取些对症的药,琅伯与我一起去东宫,阿木留在此地,就麻烦这位太医即即刻为他诊治。”
云攸语速惊人,亦带着命令的口气,阿木竟一时语噎,未等他开口,云攸已转身向偏房奔去,一边小跑,一边换上官袍。
须臾,琅伯抱着药罐与云攸一道出来,迈着大步朝东宫而去,阿木亦跟在身后。
云攸越跑越快,为加快速度,随手将拖在地上的官袍下摆卷起来,系成一个死结,并向后面的阿木甩下一句话:“放心,周卿玉会活着见你,但你要保证她见到的是个活人。”
话音刚落,阿木顿时停下脚步,愣在原地,两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苍白的面颊,无声无息地落下。他还在愣神之际,年轻的太医走过来,沉声道:“放宽心,若云攸救不活太子妃,那这世上真没有人能救活她了。”
年轻太医突然垂首掩口,他竟然直呼王妃名讳,但这脱口而出的话,在阿木看来并未有不妥,毕竟没有人承认这个王妃,他在私底下也是直呼名讳,比起私底下叫她“秽卒”的宫人,这两个人算是极少数善良的存在。
东宫寝殿外,黑压压地跪着太监、宫女和太医,哭声震天,仿若殿内的贵人已然薨逝。
云攸脚下一软,踉跄向前走了两步,眼泪亦忍不住溢出眼眶。琅伯一把搀住她,架着她的臂膀,拖进殿内。
云攸直勾勾地望着地面,一路滴落的血迹,弯弯曲曲延伸到床榻边。
周卿颜坐在床榻边,轻轻为周卿玉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太子在他眼前焦急地踱来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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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攸走近些,对上周卿颜灰白的脸色和哀默的神情。他看见云攸,嘴角泛起微微的波澜,他只觉仿佛过了千年万载,终于等到无际凄冷中劈开一束温暖的光。
周卿颜起身,让出离周卿玉最近的位置。云攸凝视着烛光中周卿玉惨白的脸,伸手触到一缕游丝般微弱的气息。
太子神情阴沉道:“这个医官好生面生,进宫多久,医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