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本沉浸在自己的感伤情绪中,被小女儿打断了畅想,气恼道:“你跟去做什么?”
陈明漪笑着说:“当然是陪娘亲和姐姐解闷儿呀。姐姐养病也要心情舒畅,我可是个开心果儿。”
萧则玉望着这对母女,心底一片柔软。
这样的温暖,萧则玉此前感受过十多年。
她抬头望向外面,似是变天了,浓云密布,想来不一会儿将有大雨倾泻。
戾气自萧则玉的黑眸中渐渐散去,她笑着开口:“娘亲和妹妹不必过多担忧,我现在的身体已经大好,如今好好儿在家将养着,盛京和蜀州无甚区别。”
陈明漪自小被保护的好,性子乐观开朗,闻言只觉姐姐的身体想来并无大碍。
萧瑜却想得多,两地无甚区别,不就是说回到蜀州亦无办法吗。
她心底酸软一片,轻声说:“你只需修养身心,外面诸事不必放在心上。如若遇到烦心事,自来告诉娘,有我和你爹处理。”
萧则玉温声道:“娘亲多虑了,有母亲和父亲护着,我还能有什么烦心事。”
萧瑜拉了她的手摩挲着,笑意盈盈,又有些欲言又止。
萧则玉忍住把手抽回的冲动,问:“娘亲,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萧瑜笑道:“听说这次也是遇到了魏世子,那孩子长得挺俊俏,就是领着的差事不怎么好。若是九九喜欢他,娘亲就去找你皇帝舅舅下一道赐婚旨意。”
陈明漪插嘴道:“可我听说那魏世子在盛京招惹的桃花甚多,配不上姐姐。”
萧则玉头大,打断道:“娘亲,妹妹,你们多想了,遇到魏世子不过巧合而已,我们并不相熟。”
萧瑜点头,“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未至傍晚,天光已彻底被阴云遮盖。
稍倾,大雨落下。
案边烛火跳跃,萧则玉将手中的朱笔投入笔洗里,朱砂的红在水中氤氲散开。
自长公主带着小郡主走后,主子就继续坐回了桌案后,把先前的纸张铺陈开继续勾画。
疏林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如今刘鸿盛的小厮愿意为主子做事,想来曾家的仇很快就能得报。”
“单单一个刘家还不够。”萧则玉望着窗外的连天大雨,眼底暗色一闪而过。
曾清山于碑林无故失踪,多年过去,仍不见人不见尸。
小主,
曾清彗被污,不愿忍气吞声,拼了命地想要求一个公道,结果芳魂永葬冷水。
还有她的爹娘,一辈子勤勤恳恳做人,却落得被灭门的凄惨下场。
一个刘家怎么能够平息曾家的怨气呢?
恶有恶报么,萧则玉可等不起。
她的父母和长姐尸骨未寒,她的兄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