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高来高去,飞檐跃脊,不一会儿就到了灼华的营帐前。昊轩隐在一棵树上,看着下面尚亮着灯的大帐,不禁有些犯难起来。
这个时辰,太安郡主是否已经安寝?他这样夜探深闺是不是太过唐突?此时昊轩方才觉得自己冒失了。只一心想着来邀功……啊呸!是来告知郡主恶气已出才对。谁知竟忘了这夜静更深,多有不便。
见着自家公子又摆出一副欲去不去踌躇不前的怂样,喜宝简直没眼看。刚想暗暗将他一脚踹下树,也算帮他一把。谁知,忽见从灼华帐中闪出一条窈窕的黑影。
那黑影功夫不弱,且有意隐着行踪,闪转腾挪,几下便躲过了巡夜的兵士。从宗室营这面一路向着大臣家眷的营地奔了过去。
“好像……是敏毓姑娘。她这穿着夜行衣是要去哪儿呀?”
不得不说,喜宝这两日对敏毓的印象颇深。不能说是刻骨铭心吧,起码也是印在了脑子里了。否则怎么会单凭个影子就认了出来的?
昊轩便知这其中有事,于是朝喜宝一使眼色,两人忙暗中跟了上去。
……
自从曹月娥营帐着了火,御林军统领被王太后一顿训戒,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之后马上加派人手巡逻,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以免再发生什么意外。
可即便如此,三姑仍比平时多了数倍的警觉。乃至一有风吹草动,便要作好以死相搏的准备。
这也是无法,此处上上下下皆对灼华虎视眈眈。她们现下身处虎穴,自然如履薄冰。
敏毓领命出去尚未回来,灼华歪在床上看书。三姑看着外面的天色心下忍不住有些后悔起来,刚刚怎么就没有拦住敏毓,一时心软竟由着她二人胡闹。
正在这时, 突然从帐外飞进一个纸团,正落在灼华脚下。
三姑见此,神经瞬间紧绷,伸手拔下头上的簪子,浑身戒备,挡在灼华身前。
灼华也是一凛,将那纸团捡起展开,见上面用炭笔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她先是皱了皱眉,片刻后脸上却又露出几分哭笑不得的神情。
三姑不明所以,刚要探头去看。忽听帐门外传来一声轻咳,随后帐帘一掀,一个男子便闪了进来。
几乎本能地便出了手,三姑手中的簪子瞬间便抵住了来人的咽喉。
“三姑不可!”灼华下意识叫了一声。
三姑转过头去,在灼华眼中看见了从未见过的惶恐。
昊轩也惊呆在原地,半分不敢动弹。他没料到这个平时并不显山露水的女官出手会如此之快,功夫竟不输于他。也没想到她的杀气会如此之重,似久经沙场历经百战一般。
还有,现下抵住他咽喉的这哪里是什么女人用的簪子,那簪尾分明就是一把精钢打造小巧锋利的匕首。
灼华她们竟随身携着凶器!她们可是从宫中直接到的这围场,之前一直在宫中小住!难道会不知道,私携凶器入宫,罪同谋逆?
太安郡主之前的一系列动作真的如昊宇猜测的那般,仅仅是为了什么“争后”?这份鱼死网破的狠厉决绝,真的只是为夺皇后之位吗?
电光石火的一息之间,昊轩似乎抓住了点儿什么,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