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岑谷一事,若细说原委,两人均是心知肚明,再清楚不过,可此时萧逸轩竟突然再次提及,令墨瑾瑜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没有端起酒杯,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只是面色幽深的抬眼看向萧逸轩,见他双眸深不可测,正一脸无害的望着自己,墨瑾瑜终于意识到了这萧逸轩恐怕摆得是鸿门宴。
既来之则安之,墨瑾致瑜倒也想看看,萧逸轩究竟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臣之本分,不敢居功!”
墨瑾瑜低声回答,而后举杯喝了个干净。
“好,大将军好酒量!”似是没看懂墨瑾瑜面色中的阴郁,大喝出声,再次亲自为墨瑾瑜斟酒,同时浅言吩咐:“明尘,还不将那令牌还予大将军?”
“是,主子!”
立于亭外的明尘在应声答应后,下意识扫了那纱幔一眼,随即快步迈上台阶,将手中的木盒恭敬的放在墨瑾瑜面前。
漆黑的双眸深不见底,扫了萧逸轩一眼后,只见墨瑾瑜手指缓缓划开木盒,随即便触的到他找疯了的令牌竟安然躺于盒中。
果然是他!
墨瑾瑜沉默不语,却听闻萧逸轩暗藏深意的声音再次响起:“明尘也是无意中拾来,若是萧逸轩没看错,这便是出入别岑谷的风吟令吧?
想不到,大将军竟对收复武林之事早有谋算,父王若知,必定龙颜大悦。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还请大将军笑纳!”
对于萧逸轩与沐云浅的相识,墨瑾瑜派景同调查过,萧逸轩此次重伤便是在别岑谷中养伤。
如此说来,那风吟令,他怎会不识?更何况,那上面印有'卿'字,既心系沐云浅,又如何会不懂?
可若是他心知肚明,那么此番行,是为了…
猛然顿悟,墨瑾瑜抬眸扫了萧逸轩一眼,最后转而将视线落在那纱幔之时,竟不知何时,沐云浅已从中走出来。
平日里她不喜奢华,皆是素衣淡容,今日竟画了精致的妆容,身着一袭水蓝色曳地望仙裙,外面罩着轻莹薄纱,两只金蝶耳坠挂在小巧的耳垂上,灿烂耀目,看上去更显明丽动人。
惟一与之不符的,便是那眼中的凄凉透出一抹绝望,浅浅身影消瘦硕长,看得墨瑾瑜心中一慌,也跟着忍不住站起身。
相隔几日,再见时却不同光景,没有浓情,也不再有蜜意,而沐云浅却像是未看到他一般,眼神陌生又冰冷,朝着萧逸轩柔声道:“萧逸轩哥,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从沐云浅踏出纱幔,萧逸轩的眸光却在墨瑾瑜与沐云浅身上不停徘徊游往,将两人的神情收入眼中,心中已有了思量,点头同时朝着明尘吩咐:“送小姐回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