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看向坐在另一侧的塞娅笑道:“这孩子可真像你和尔泰,他叫什么名字啊?”
“思勤,福思勤。我父王起的。”塞娅看向萧云的眼神里却有些欲言又止。
“姨姨宫里有三个小哥哥,思勤去找小哥哥们玩好吗?”萧云看出塞娅的犹豫,便用永琰他们这三个小人当诱饵。
“小哥哥~”福思勤果然被萧云口中的小哥哥们吸引,萧云便让刚刚出言制止的宫女跟着既白去东侧殿找永琰几人。
“这是阿哈临行前托我给你的,他连尔泰都让我瞒着,可我实在不是个藏得住事情的人,这一路我都死死护着这封信,吃不下,睡不着的。”塞娅从里衣里拿出一封信交到萧云手中后才敢拿起桌上的点心放肆吃起来。
“世子吗?”萧云接过信有些迟疑,她从未想过会再收到布日固德的信。
“是,你不知道,前几年阿哈看上了草原上一个首领的小女儿,当即就向人家提了亲……”塞娅将这些年的事情都告诉给了萧云,包括傅恒带去蒙古的那个女子的结局。
萧云拆开信件,里面工整的隶书可见执笔之人的沉稳:“京城一别,数年之久。与书告知,吾已逢女,喜结良缘,不能亲言。庭院深深,望卿珍重。”
萧云记起当年馆驿一别,自己曾经和布日固德说过:【你终有一天也会遇到一个让你宁愿克制,牺牲和成全的人!希望到时候我能收到你的来信,告诉我这个姑娘是不是比我更让你震惊!】
学士府
尔泰和塞娅出了皇宫后便直接回到学士府用晚膳,福伦夫妇见到小儿子一家三口也是思念至极。天色已晚,便让尔泰一家留宿在学士府,等到尔泰离去后,福晋才出言询问:“老爷,江南之事为何不和尔泰明说?”
“连你都有些犹豫的事,又何必来问我呢?”福伦叹了口气,“若此事成,福家自然一步登天。可若是出了意外……”
福晋想到前些时日杭州送来的密信:“孟大人不是说都已安排好,绝不会扯上咱们家和令妃娘娘吗?”
“可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我不能拿着整个福家孤注一掷。尔康是外戚,到时候自然能稳坐第一辅政大臣之位。”连令妃都知道两头下注,福伦毕竟是当朝大学士,自然也要留有后手,“而尔泰既是蒙古额驸,又是记在皇家玉牒上的义子贝勒,我要给福家留一条后路,尔泰便是福家最后的底牌。”
“那你是打算舍弃令妃娘娘吗?她是我的亲妹妹啊!”福晋有些激动,福伦明摆着就是要到了关键时刻舍弃令妃这个曾经的宠妃。
“妇人之见!我这是为了福家选择的断尾求生!”福伦挥开福晋的手,他和令妃之间合作大于亲情,福家的确借令妃当年的得宠一步登天,可是不代表他要拿自己的家族去赌,“还有,令妃手中并无皇子,即便她之后有了阿哥,谁能保证这个孩子得到的宠爱能超过如今的十五阿哥?更何况皇上至今依然属意五阿哥继承大统,又是改玉牒,又是封郡王,加上九州清晏五阿哥救驾之功,即便令妃在江南扳倒皇后或是贵妃,她就能保证她手里的阿哥争得过五阿哥吗?”
“那你为何还要答应?还让孟知府去寻人?”福晋有些不解福伦的做法。
“自然是两头下注!多一个阿哥做筹码,福家地位才越稳固!”福伦自乾隆改动了永琪的玉牒后,心底便有此打算,正好和令妃不谋而合。
他是乾隆早已心照不宣选给永琪的辅佐之臣,愉妃的珂里叶特氏是个破落户,福家到时候自然会变成永琪一朝的首辅大臣。
可如今的永琪被改记为孝贤皇后嗣子,富察家便一跃变成储君外家……与其坐等权柄下移,不如主动另辟蹊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