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门到县衙的路上,乾隆一行人的目光便开始四处打量,这些生活在皇城,从未体会过民间疾苦的人眼里越发透露着不可思议。
“这边是卧房和书房连在一起的。”刘一心伴随着那些难以置信打量审视的眼神给乾隆介绍着,“这是正堂!皇上请。”
萧云和晴儿紫薇走在最后面,说实话,这样已经变成危房的县衙,怕是也见不到几座,这里比她见到的大杂院有过之而无不及。
走进正堂,满地接水的盆盆罐罐映入眼帘,刘一心一边给乾隆引路,一边弯腰搬开那些挡路的陶罐。
乾隆顺着搬走的罐子向上看到了那破败不堪屋顶瓦片,眉头轻皱,坐在整座上发现连公案上都摆放着盆子接水,看着如此清贫的公堂,乾隆内心是波涛汹涌的,只是面上看不出罢了。
“皇上,卑职该死,让您来这么简陋的地方。”刘一心把桌案上的盆端下去请罪,又解释着如此情况的原因,“因为早上,咱们这里刚下了一场大雨。这漏水的地方,卑职一会儿就上去修它。请皇上赎罪。”
“刘知县,你的衙门怎么这么少人?这官舍又像是年久失修,这地方税收不好吗?”乾隆以为湘县的百姓也生活在收成不好的水深火热之中。
刘一心把桌案上的账本呈给乾隆:“皇上,这是湘县税收的账本。里面的税收的情况记载的清清楚楚。”
“湘县税收除了一些必要的开支,其余的全都上缴国库了。”
乾隆翻着账簿,当真如刘一心所说每一笔都清清楚楚,大到富商巨贾,小到贫民百姓,这才放下心来:“这地方税收确实不少,不过你为什么不提拨奖金来修复官舍呢?”
“皇上,卑职认为官舍是为民服务的地方,能遮风避雨就够了,这房子若是哪里需要修修补补,卑职自己动手就可以,不必浪费公帑。”
这种言论的确震惊到现场的所有人,乾隆也转头看向身边的纪晓岚,两人对视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知县大人,您还要亲自动手修房子啊?那衙役们都干什么去了?”萧云还是问出了和小燕子一样的问题。
“卑职也没有几个衙役,他们各个忙碌的很,这种修房子和椅子的事情,就不劳那些孩子了。”
萧云被刘知县的那些孩子感动到,这位知县好像一个操心的老父亲,明明孩子们都长大了,却还是不放心的要亲力亲为。
“刘一心!刘一心!你给我出来!”一个十分嚣张的声音打破了乾隆的满脸欣慰认可,看向屋外。
萧云注意到刘一心的表情,也跟出去看看。
“不能进!”两个衙役拦着那位衣着打扮不凡的人。
“王秀才,你怎么回事?大吼大叫的。”刘一心有些焦急紧张。
“刘一心,你是怎么办案的?我家里丫鬟偷了钱,让你判她黥刑,你怎么可以轻放了她呢?”
“王秀才,一个未出嫁的丫头,我怎么能判她黥刑呢?那是一辈子的烙印啊!”刘一心苦口婆心的劝着,又搭上王秀才的肩膀企图把人劝走,“这姑娘偷钱也是为了帮她爹治病,这是情有可原。而且那姑娘犯刑之后,也诚实认错,诚心地悔改,难道不能再给她一个自新的机会。”
“我不管!”这位王秀才直接把刘一心的手抖掉,口气狂妄,带着满满的威胁,“她偷了银子就是她不对,为了教训我其他的奴才,我必须杀一儆百!如果你这个小官不照着我的意思办,我就上告到巡抚那里,到时候你也逃不过连坐,一起处分。”
“你难道不知道,大清例律不准百姓越级上报吗?”
“管它什么大清例律,我后台硬的很!”这话可是把刘一心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却没有想到那位王秀才语不惊人死不休,“朝廷里多的是我的好友!”
傅恒纪晓岚等人都瞪大眼睛看向这位口出狂言的秀才,这位秀才是不要命了吗?当着皇上的面说与朝廷重臣勾结,结党营私是嫌九族活的太好了吗?
“亏你还是个秀才,你简直丢了全天下读书人的脸!谁允许你刘一心刘一心的直呼刘知县的?你简直就是大胆,傲慢,无礼!”萧云因为萧风一步步科考上来,也认识了许多秀才举人,这种败类也是少见。
“你哪来的臭丫头,敢辱骂本秀才!”说完便要举起扇子向萧云打去,就被刘一心抓住了手腕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