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夜离当然记得，甚至还记得当时的轩辕清砚是怎么忽悠他的，恢复之前的记忆后他就想起来了那是他某一世经历的事情。

“其实也不算是忽悠你。”轩辕清砚看到出来某人似乎在吐槽的，仔细想想自己当初的解释的确是有些牵强：“你的代价，还是有另外的解决方法的。”

“怎么说？”轩辕夜离看向这位说话老是说一半的先祖，他可以说和对方认识了很久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不算短了，不过几乎都是在自己每一世失败的时候出现，对于对方的恶趣味也算是了解，他可还记得自己与对方的交易。

轩辕清砚动用自己的力量协助轩辕夜离回到过去改变未来，而事成之后轩辕夜离自愿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轩辕清砚，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无论是不是真都会永世不可超生。

只不过可能就连轩辕清砚也没想到，轩辕夜离失败了九次，而他走的最近的一次就是第八次，他一个人让建木的种子发芽，却因为力量不够而几乎被建木吸干。

而如今这是第十次了，轩辕清砚在他第九次尝试失败的时候告诉他，因为一次次的时空倒流，轩辕夜离的灵魂其实已经是千疮百孔很是脆弱，如果第十次还失败，他经不起第十一次时光倒流了，而且一不小心还有魂飞魄散的可能。

轩辕清砚曾经说的让轩辕夜离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这种交易，很久之前轩辕夜离就知道这个条件对方只是说说而已的，真正危险的是他真的改变了玄灵大陆应有的走向之后，所谓的“天谴”。

这个“天谴”甚至不是来自于玄灵大陆本身的，毕竟玄灵大陆可不会对拯救自己的恩人下手，轩辕清砚口中的“天谴”来自于大千世界的法则。据轩辕清砚透露，玄灵大陆本该有这样一个灭世的劫难，而轩辕夜离一次次强行回到过去改变大陆的未来，如果没有成功还好，真正成功了的话大千世界的法则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和‘念’有关，不过在这之前……可能需要你先跟他们解释一下了。”轩辕清砚刚刚想开口，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对，他将目光转向本来应该还在昏迷的两人，居然已经很是清醒地看着他们，眼神多多少少带着些震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建木的原因，他们两人居然都没有察觉到轩辕柒夜他们醒了，也不知道刚刚他们两人的对话听到了多少。

轩辕夜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随后在看到自家妹妹起身踉踉跄跄走向她的时候也慌了，连忙上前将还没怎么恢复过来的人扶着，结果就看到自家长大后很是少哭的妹妹眼里止不住的眼泪。

“诶诶诶……别哭啊，乖，哥哥在呢。”无论是恢复记忆前的轩辕夜离，还是恢复记忆后的轩辕夜离，都对轩辕柒夜的眼泪没有一点招架之力，连哄人都一直带着几分笨拙。

“大哥……”轩辕柒夜一边掉眼泪，一边在轩辕夜离怀里哽咽道：“是不是很苦？”

听到这话，饶是轩辕夜离都有些眼眶发红，这么多次重新来过，其实他都是在每一次的后期几乎什么都失去的时候才恢复记忆的，但是他都一个人咬牙坚持了下来，这条路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走，哪怕轩辕清砚也只是一个旁观者。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问他苦不苦。

能不苦吗？一次次面对亲人的离去，面对一片生灵涂炭，那是生理上莫大的折磨，哪怕经历了再多次，每次恢复记忆后的轩辕夜离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也有过自暴自弃算了的想法。

可支撑他走下去的，可不就是自己的亲人吗？他希望他们能够永远开心快乐，哪怕没有多大成就，只要能够看着平安喜乐地过完这一生，而不是被所谓的既定的命运蹉跎，他做什么都值得了。

“不苦。”轩辕夜离给她擦了擦眼泪：“能够再一次见到你们，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将轩辕柒夜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给足兄妹两人空间的百里遇才走了过来：“离哥，能够告诉我们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吗？”

其实两人被轩辕夜离从茧子里救出来后，虽然表面上是昏迷的，但是意识却是格外清醒的，可以听到外界所有动静，自然也包括轩辕夜离和轩辕清砚的一切对话，只不过在刚刚他们的身体才算是彻底清醒。

“这是一个很是漫长的故事。”轩辕夜离看向头顶的建木：“我们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吧，我晚点和你们说。”

“好。”轩辕柒夜紧紧拽着自家大哥的手臂，仿佛怕他突然消失一样，夜离察觉到了自家妹妹的不安，主动牵起柒夜的手。

“放心，哥哥在呢。”

“恩。”

百里遇将轩辕柒夜的情绪实在是不佳，作为如今在场比较冷静的那一位，主动走到轩辕清砚面前，之前轩辕钰说过如果他们成功了，自然会明白的，现在看来可能对方知道了自家父亲会亲自过来：“前辈，如今建木已成，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

“很简单。”轩辕清砚轻声念了几句他们听不到的话语，似乎是什么咒语，随后建木就消失在了他们眼前，仿佛刚刚那一棵参天大树是他们的幻觉一般：“现在它已经在它应该待的地方了。”

“这样一来，阵法就要生效了吧？”大殿的穹顶可以直接看到外界的天空，没有了刚刚建木的遮挡，如今百里遇抬头向上看的时候，外面的风景可以说是一览无遗。

只见随着刚刚建木的离去，天空似乎都更加亮堂了一些，似乎之前有一层灰蒙蒙的遮挡而如今没有一样，而那片由红色光线编织而成，近段时间一直覆在天空中的红色大网，在他的注视下渐渐变为金色，随后化为金色的雨滴落在穹顶上。